双方的船队紧贴在河道上,避无可避,唯有迎面厮杀!两轮箭雨与梭镖过后,就是残酷的近战肉搏。王国的武士们披着重甲,挥舞着长斧,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以一敌多。长船上的水手们也刺出长矛,刺中敌人的腰腹,又不时被梭镖和羽箭射倒。而普顿战士们穿着皮甲,乱喊着厮杀了一气,甚至跳到对方的船上。
急促的交战持续了一刻钟,双方的尸体像是落下的饺子,“噗通噗通”的落入河中。不一会,下河的“饺子”,又粘锅一样粘在了一起。而四处流淌的鲜血,则像是放多了的醋,飘出浓郁的血味,沁得人鼻子发堵。
刚开始交战的时候,先锋的托托纳克武士们伤亡惨重。他们被大蓬的羽箭射击,被锋利的青铜兵器来回砍杀,连续阵亡了四五十人,一度有了崩溃的迹象。
但很快,四面支援来的部族武士越来越多,全面牵制了长船上的战士,让箭雨也稀疏下来。王国的武士们披着重甲,体力也迅速消耗。渐渐地,托托纳克船队开始发挥出人数的优势。它们像是密集的食人鱼般,从长船的两侧与尾部啃咬,一口口啃下并不坚硬的普顿战士。
“该死!该死的托托纳克土狗!这么多!”
武士队长塔瓦鲁披着重甲,一斧砍断了半截脖子,又把尸体踹下船边。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大口喘着粗气,感受到体力的迅速流失。而当他环目四顾,却焦急的发现,新加入船队的普顿战士们,竟然快顶不住了,甚至开始跳水逃亡!
“该死!这些懦弱的普顿人!平时夸耀勇武,一旦遇到苦战,就承受不住了…”
这些普顿战士们都是新加入的战俘,对于王国船队,本就没什么归属感。他们虽然皈依了主神,但信仰还很浅,也不可能为了主神献身。在这样艰难的死战中,他们能撑到这个时候,才开始跳水逃亡,已经是对得起船队平日的待遇了。
“该死!…”
武士队长塔瓦鲁咬着牙,狠狠的“呸”出一口血痰。随后,他看向船上的副队长,厉声喝道。
“竖起血旗,向旗舰示意,让他们快走!再敲起冲锋的战鼓,让剩下的桨手们划船,向着对方的旗舰冲锋!”
“啊?你说什么?”
副队长瞪大了眼睛,看着咬牙切齿的武士队长,似乎没有听清楚。
“竖什么旗?”
“竖血旗!血旗!决死的血旗!”
武士队长塔瓦鲁挥着斧头,用盔甲硬抗着敌人的刺击,又砍死一个跳上船的部族武士。随后,他看向周围染血的王国武士与水手,大声吼道。
“赞美主神!为她献身的时候到了!”
激烈的战场容不下片刻的犹豫,而生死的抉择就在一瞬之间。很快,决死的血旗插在桅杆上,而这艘满是伤痕的长船,就像拖着十多只野狼的疯牛,爆发出最后的疯狂!它疯狂的逼近,靠向托托纳克人最大的旗舰,那艘玛雅商队的桨帆船。
“为主神献身!”
看到这一幕,另一艘长船上,也升起了同样的血旗,爆发出同样的呐喊。两艘长船一左一右,杀向河道中心的玛雅桨帆船。而数十艘托托纳克人的战舟,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片,齐刷刷的向旗舰涌来。
“砰!砰砰!”
大片的船只撞击声,在河道的中心处响起。数十艘小舟夹着大舟,完全撞在了一起,又使劲夹成了一团,分毫动弹不得。
“为神献身!杀!
”
武士队长塔瓦鲁发出一声虎吼,就带着四五个甲士,七八个水手,直接弃了长船,发起无畏的冲击。他疯狂挥砍着铜斧,踩着托托纳克人的战舟,登上玛雅人的桨帆船,这一刻,他就像是染满鲜血的铜像,寻找敌人首领的头颅,要用力摘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