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家人外,祖屋的分家仪式还请了县城年纪最大的族老。此人德高望重,叫赵罗,但已经老糊涂了,就是个吉祥物。“陈家就你们兄弟俩?老三哪?”赵罗微微颤颤地问道。陈海洋和陈海空四周望了望,没有见到遭瘟的陈奇一家,心中一喜。“吉时快到了,按照规矩这个时候陈海峰他们不来就算放弃机会,我们开始仪式。”陈海空悄悄跟陈海洋说道。“不妥吧,离吉时还有五分钟。”陈学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说好的外援聂家没给回应,这本身就是个不好的信号。“陈学,你不会也是个孬的吧,现在父老乡亲都已经坐在这儿看好戏了,你要退缩?”陈海空有些神经质道。陈梁是他们家的独子,被陈奇搞进警备所等于要了陈海空的命,陈家现在就陈海空没有后辈,他看陈学也不太顺眼。陈学不敢说聂家的事,只好硬着头皮闭嘴。“哎来了来了!陈奇来了!”围观的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深长脖子朝一个方向看去。陈奇一家回到丰白县才第三天,就成了县城的风云人物,很多关于他的小道消息在县里疯传,又是打败火狼又是在吕风的寿宴大出风头,之前没赶上热闹的人都对陈奇非常好奇。连观礼的吕风、宁娅等人也关注陈奇今天会有什么动向。只见陈奇跟陈海峰很低调地没有开车过来,穿的也是一身普通的正装,和在吕风寿宴上的穿着打扮差远了。“啊?看上去也不是多有钱的样子,传闻果然是掺了水分的。”“我就说老三家怎么会一飞冲天,原来都是谣言。”“都快到吉时了才拖拖拉拉过来,陈老三这家人太没规矩了吧。”“而且穿得比寿宴那天廉价,我看是没把祖屋放在眼里。”“也可能是分不起家,被逼着来观礼的。”人群里窃窃私语,说到这里很多人都不屑地笑了。陈奇传得那么玄乎,今天现场一看,让他们都失望了。因为分家是件大事,在县城里分家算是一个家族的头等大事,应该要穿戴最好的衣装来参与。所以很多人看陈奇那么简朴的套装,就以为他家有钱都是传谣传出来的。“来了就好,老三啊你们太慢了,错过即使老祖宗们会不高兴的。”赵罗也有点不开心,他这把年纪的人最讲例数。“老祖宗管不了生前事,只要是今天把家分了,什么时辰都行。”陈奇替陈海峰回答道。赵罗更加不高兴了,但他来也是当个主持人,陈家的内务跟他没关系。“都来上香吧。”祖屋前摆了陈家祖宗的画像,陈海洋领头朝祖宗三跪九叩,走了一轮仪式后上香。陈海峰排到最后,前面两人故意拖拖拉拉,等他上香的时候香已经烧了一半。“哎呀陈老三你这样不行,香都过半了不合规矩的。你重来吧。”赵罗不太满意道,让他重新三跪九叩。但这时候陈海洋跟陈海空已经上完香,站在陈海峰面前,陈海峰再跪就不是跪祖宗,是跪他们两人。陈海峰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下来。赵罗是年纪大了老糊涂,没留意其他人的反应。但在看客们看来就是连族老都要欺负陈海峰。跪祖宗好说,跪同辈那是算认人当爹的。“我怕我爸跪了,两位伯父受不起,是会折寿的。”陈奇在旁边凉凉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意思,祖宗面前咒我们?”陈海洋立马发作。这分家从开始就火药味十足。“我是实话实说,大伯不信的话我爸也可以跪,但出了什么事你可别找我。”陈奇挑了挑嘴角,要笑不笑地挑衅道。他是说真的,陈海峰现在已经是踏入修仙门道,尘缘稀薄,凡人受不住他一跪。要是像陈奇这种元婴级别的修仙者凡人敢受他一跪,会当场灰飞烟灭。陈海洋想到养猪场那一幕,陈奇好像是有一些玄妙手段的,一时就有些忌惮,不敢再提。吕风哼了一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繁枝缛节大可不必,继续往下走流程就行了。”陈学闻言便赶紧把自己的香也插上。吕风都开口了,赵罗也不好太倚老卖老,指着陈家老祖的画像道。“你们分家呢,就分别跟祖宗说一说你们的矛盾,然后互相之间协商好这个价格问题,就可以分家了。”本来还有一个步骤是让族老讲和的,但陈海峰跟另外两兄弟已经谈崩了,在吕风的手眼上周梦娣还大嗓门羞辱杨雪梅,这一家子是不可能议和了。父老乡亲们都想看看陈家是什么矛盾。陈海洋是老大,率先义愤填膺抱怨道。“事情说大也不大,我们三兄弟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但等到爸妈过世时,给我和老二的家产加起来都不如老三一个人的多。”“你们说说看,我和老二哪个不比老三出息?偏心也不是偏心到这么夸张吧,肯定是老三给爸妈下了什么降头,要不就是遗嘱造假骗了遗产!”“对!就是这回事!今天各位乡亲都在,我们也要请大家主持公道,让老三把多拿的钱吐出来!”陈海空也借机生事。其实遗产的事早就翻篇了,那点钱都不够陈海洋和陈海空塞牙缝的,现在提出来不过是为了给陈海峰施压,让他放过陈梁和陈栋的事。县城老人多,骗遗嘱这种事在县城里面就是大忌,过来观礼的人不疑有假,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就开始骂了。“没想到陈老三心思这么坏,两亲兄弟的遗产都要侵占,人心不古啊!”“这件事根本不是这样子,遗嘱是有公证的!”陈父据理力争道。“那就是你给父母下降头了!更歹毒!”人群里又有人反驳道。“谁在这信口雌黄。”陈奇听到这就忍不住了。“是不是假的,让警备所一查就知道。”还下降头了,怎么不干脆说是他爸害死他爷爷奶奶?“我看是难,警备所现在难道不是跟你陈老三家一伙的?”外边一道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