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书目光落在江空身后的刺客上。
缓缓行至他面前,“回去告诉闫修,就说本王明日在此请他品茗,还望他务必赏脸。”
语气一如往常的温润,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却叫原本躺在地上视死如归的刺客立马抬了头。
忌惮又狐疑的看着祁宴书,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意思,“你要放我走?”
祁宴书淡淡一笑,“闫楼做的本就是杀人的买卖,本王与你无冤无仇,走何必多添一条性命?”
这话听得刺客想呸一声,这宴王明摆着是设了套引他们掉进来的。
眼下同他一起来的只留他一个活口回去复命,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刺客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罢了!
灰溜溜的就离开了。
“明日就知道是谁对王妃下这样的黑手了。”祁宴书微微俯身,朝云姒柔声问道:“王妃可满意?”
“好,就算今日你瞒着我安排这一出是为了我,我也能理解,那方才……”
祁宴书神色古怪的看着她,“方才之事王妃当真要在这儿说?”
云姒默了默,转头看了眼一排好奇的目光,她扬唇,挤出一句话来,“回府再同你算账。”
江空等人虽然万分好奇,但也是不敢询问自家王爷的,只能把好奇心咽回肚子里,感受着回府的这一路怪异气氛。
云姒也是憋了一路,等进了常轩阁,屏退众人,一把抓住祁宴书的衣襟把人禁锢在双臂之间,“现在可以说了。”
祁宴书垂眸看着跟前张牙舞爪的小身板,眸子里涌起几分笑意。
“笑什么笑?”云姒皱眉呵斥。
什么温柔、弱不禁风,这人简直就是个披着小白兔皮的大狐狸。
祁宴书叹了口气,眸子又露出几分委屈。
瞧得云姒心里烦躁,“你又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祁宴书垂眸,脸上浮现几分悲恸之色,莫名的,脸色似乎也苍白了几分。
“我这一生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想着,若上天垂怜,容我多活几日是我的幸事,若哪日真挺不过来了,也是生死有命,反正我了无牵挂。”
他抬头,眸光深情凝视着云姒,“可是娶了王妃之后,我才发觉,前半生所有的苦是为了换得今日的甜。”
云姒呐呐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伸手捧着她的脸缓缓开口,“我对王妃心生爱慕,今日之举皆是情之所起,不由自主。”
云姒“……”
“你……先出去。”
祁宴书点点头,“我知晓我这副身子只会耽搁王妃,若王妃不愿,我绝不会勉强王妃,等三月之期一到,王妃想走,我绝不会拦。”
临离开前,祁宴书还不忘深情款款的凝视云姒一眼。
云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不是徐御医开错了药,给他吃坏脑袋了?
“不行不行,得问问徐御医去!”云姒朝门外扬声喊道:“小安,咱们去见见徐御医,出大事儿了!”
虽说徐御医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没有开错药,云姒仍对此事持怀疑态度。
翌日天亮,她便率先出门,去的正是昨日遇刺的地方。
那片木槿花海经过昨日的摧残衰败了不少,地上已经铺了一层青色地毯,但那底下定然还有昨日残留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