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可能是苏瑾玉太天真,也可能是母亲隐藏的太好,她以为的琴瑟和鸣,两厢情愿,最终都变成了父亲的一厢情愿。
“。。。。。。可你母亲不听我解释,觉得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让我进屋睡,我心里郁闷得很,只好来这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了。。。。。。”
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竟然连自己的屋子都进不去?
若是从前,苏瑾玉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父亲又不是第一次因为惹了母亲不高兴,灰溜溜的躲去书房睡了。可现在,苏瑾玉却从父亲故作轻松的语气中感到了一丝悲哀,这些话语,就仿佛一把把利刃,扎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极力挤出一抹浅笑,来掩饰自己的难过,说:“那父亲看到女儿,心情好些了吗?”
“好,”苏桓笑着说,“有谁看见我的阿瑾,心情会不好呢?好了,阿瑾该睡了,父亲也回书房休息了。”
苏桓抬手抚了抚女儿的脸颊,苏瑾玉的笑容终是在父亲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世背叛了她的丫鬟她可以随意扫地出门,可生她养她的母亲呢?如果可以,她倒真的想向母亲请教请教,人要有多狠的一颗心,才可以毒死自己丈夫后又抛下自己的亲生女儿去私奔,全然不管她的死活。
没有人知道她独自一人为亡父举办葬礼,披麻戴孝哭丧之时,有多么害怕和恐惧,那一个个贪图苏家财产的亲戚,想趁机取代父亲在朝中地位的叶家,都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没有能力撑住苏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陨落,想想她嫁去顾家后的那一段短暂的时日,虽说不上开心,却也是安稳非常了。
白天再次醒来后,苏瑾玉感觉身子清爽了一些,就唤了云舒进来给她梳发。
镜中的少女眸光冷冽,一头青丝及腰,面容也恢复了一点血色,只是和往日比起来,还是很苍白。她取了口脂涂抹在唇上,增添一些气色。
因额头上还缠着绷带,云舒只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直羊脂玉山茶花簪固定。
窗外的大雪已连下了七日都不带停的,屋顶和树木都覆盖上了一层白。瑾玉出不去,原想着就靠在临窗大炕上捧了书来看,却忽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娇憨的声音:“你们家姑娘呢?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出来走走?”
苏瑾玉弯了弯唇角,这声音,定是嘉柔了。
接着云舒进来向她说道:“姑娘,是嘉柔郡主来了。”
苏瑾玉合上书,道:“请她进来坐吧。”
槅扇一推开,外头的雪絮就纷纷扬飘落在棕红色地毯上,一触地,眨眼间就融化了。
嘉柔把自己裹得像颗雪球似的,踏进屋内左右看了一圈,才发现窝在炕上的苏瑾玉,见她要下来迎接自己,小手一挥,说道:“坐着吧,你还病着,就不用行礼了。”
瑾玉遂又坐了回去,正猜测着她的来意,便见她从贴身丫鬟手中拿过一个锦盒,放在了炕桌上,说:“这个送你了。”
瑾玉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锦盒里装着的,应当是那场马赛的彩头。
“这是郡主赢来的东西,给我算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