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许怀山疼爱义女,担心薛雁入了高门大院会受委屈,便将卢州的几间铺子转到了薛雁的名下,除了府里发的月例银子,薛雁每个月还有几百两银子的进账。
怎教薛况不羡慕。
他每日花天酒地,那点月例银子和俸禄自是不够花,常常需要靠薛雁接济一二,久而久之,便看薛雁格外亲切,甚至将她当成衣食父母。
那帮同僚见闯进来一个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顿时眼睛都看直了,纷纷调笑道:“薛况,有这么好看的妹妹,怎么不介绍给哥几个认识。”
又对薛雁嬉笑道:“我们是薛况的好兄弟,也是你哥哥,二妹妹,唤声好哥哥来听听。”
几个同僚话音未落,薛况的拳头便雨点般招呼在他们头上,“老子的妹妹也敢调戏,不想活了!”
薛况虽然胡闹,但却是真心维护薛雁,薛雁扯着薛况的衣袖将他拉开,“三哥哥,别惹事。”
薛况这般护着她,薛雁很感动,但也担心薛况会招惹了旁人会被父亲责罚,她找上青楼寻薛况,是考虑到他在锦衣卫当差,不管暗地里到底是谁跟着她,料想那人也不敢轻易去招惹锦衣卫。
她此前被贼人绑架,还差点被卖入青楼,如今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却发现有人跟踪她,此刻天又黑了,哪里还敢一个人走夜路回去。
“三哥哥,咱们快回家吧!”
薛况性子冲动如火,听说妹妹被人欺负那里肯善罢甘休,喝醉了更是肆无忌惮,“不行,三哥帮你出气!老子这就去会会那个缩头缩脑的龟儿子,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一刀剁了他!”
其实,薛雁回归薛府之后,总觉得这偌大的冷冰冰的薛府高门大院里规矩礼数甚多。虽然之前父母亲一直在找她,也想方设法的尽量补偿她,可她在外流落了十八年,幼时颠沛流离,被许怀山买回家中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也并未让她吃苦,她也是在父亲的关爱下长大的,早就将许怀山当成了亲生父亲。薛远夫妇虽说是她的亲生父母,但却从未陪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亲近。
再说她从小跟父亲学习经商,身上自是沾染了不少商人的市侩算计,这一点偏偏惹得母亲余氏不喜,初次重逢,除了说写关切话语,问她在外过的好不好,可曾挨饿受冻之外,便是让她改掉从前的习性,拘着她学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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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怀山为人宽厚随和,并不拘着薛雁的性子,可来到薛府之后,薛雁却觉得时时受约束,处处受限制,觉得并不如在卢州时过的洒脱自在,甚至内心其实渴望着回卢州的。
只有三哥薛况狂放不羁,最不守礼数约束,她反而对这个府里人人都不喜欢的庶兄更亲近。
“算了,只怕他们见到兄长身上的这身气派的飞鱼服,便早就吓跑了。”
薛雁的夸赞让薛况很受用,便乐意跟着薛雁离开兰桂坊。
拉着兄长出了芙蓉阁,可刚出门,福宝指向那一身利落黑衣,冷着脸的辛荣,高声嚎了一嗓子,“二小姐,就是他!奴婢认得他,方才就是他跟着咱们的!”
薛雁自然也看到了辛荣,认出他便是跟踪自己之人。
原本她可以拉着三兄悄无声息地离开,可福宝的大嗓门竟惊动了那随从的主人朝这边看过来,那人眼中带笑,笑中自带三分冷意,身形颀长挺拔,面似冷玉,一双眼幽深莫测,周身带着沉稳肃杀之气。
根据她走南闯北与人打交道经验来看,此人绝对不简单,她也绝对惹不起,但此刻她想要拉三兄逃出去也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们与那黑衣随从擦身而过之时,薛况手中提着的酒壶往那人身上撞去。
薛雁顿时觉得头疼得紧,她这个三兄本来就是爱惹事的性子,头脑清醒时都爱闯祸,更何况此时他喝醉了。
只见那随从轻松侧身躲过,但壶中的酒还是撞洒了,衣摆不可避免的沾了些酒水。
“砰”地一声响,薛况砸了酒壶,借着三分醉意,直接暴跳如雷,“是哪个狗东西不长眼,挡了爷的道,还撞翻了爷的酒,不要命了!”
他一把上前揪住辛荣的衣襟,挥舞着的拳头就要往人家脸上招呼。
薛雁大惊失色,方才那随从身手不凡,更可况他的主人处事不惊,不显露声色,但绝非常人。
薛雁生怕薛况惹了不该惹的人会吃亏,却还没来得及阻止,薛况却脚底一滑,双腿劈开,只听骨骼发出一声脆响,他叉开双腿,呈一字分开,重重的坐在地上。
“啊——”整个兰桂坊发出一声声杀猪似的惨叫。
薛雁无奈闭上双眼。
黑衣随从却拱手笑道:“抱歉,方才地上洒了酒水,在下不慎脚滑,又不小心踢到了这位兄台,实在抱歉。”
“不小心?老子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