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路边所有来度假的旅人一样,不疾不徐。
“侥幸驶不了万年船,我们国家也不可能一直无法突破瓶颈。”傅景琛停了停,继续道:“美国从爆炸第一颗原子弹到爆炸第一颗氢弹用了七年零三个月,英国用了四年零七个月,苏联不到四年,法国是八年零六个月,而我们只用了两年零八个月。”
“时间会是巨大的推手,国内致力于芯片研究的不止云舟一家,没了它还有更多人,总有能者会被筛选出来站在时代前沿,那个时候,是不是出自我手已经无关紧要。”
裴墨轩能弄趴一个沈氏,能做掉一个云舟,却挡不住源源不断奋起的人群。
沈汐洁有点难过,更多的是惋惜:“付出了大半精力,还是会不甘心。”
傅景琛说:“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研究的方向和目标,一生不过三万多天,遗憾和惊喜总是左右伴寻。”
终极一生,没有绝对圆满。
生活上是,感情也是,工作自然不在特殊行列内。
他很少跟她说类似教条一样的引导,沈汐洁早已不是当年跟在他身后还需要人辅导数学题的高中生,她成长了,也在社会和学校两方游走,去感知当下环境带来的全部得失。
傅景琛说:“我以前一直觉得做不成一件事就是最大的失败,所有的开始必须有结果对应,人只要足够努力,没什么到不了的,失败只是给自己找借口。”
“但其实总有稀奇古怪的意外和理由,不得不中断当前所有计划,去开启另一条路。”
沈汐洁转着手里那朵小花,心情渐渐释然,“我好像没和你分享过本科毕设时的小插曲。”
“当时要求是做一条裙子,给了素材元素要求后,我打印的时候漏了一页,以至于答辩前两天才发现,后面只能大改,在外面等待的时候还在修正褶皱。”
“那时候觉得天快塌了,估计是要完蛋。”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面镜子,澄澈通透,“后面导师竟然觉得还不错,两种元素杂糅碰撞,产生了新风格,还一直被展览。”
傅景琛浅笑问:“是绿色的那件?”
“你知道?”
“我看过你所有的作品展。”
她不在身边的那些年,只能依靠每期的校刊来查看最近动态。
沈汐洁无疑是优等生,频频上榜,消息行踪极其活跃。
“就像你说的,方向对了,只要一直坚持,总会有结果的。”
“一直作弊的人靠此吃到一次红利,后期就会一直侥幸,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投机倒把不长远。”
傅景琛:“接受意外,继续努力。”
沈汐洁伸出手,呈握拳状,“来吧,给你叠加一层神秘buff。”
傅景琛手递过去,轻轻和她相抵,温声道:“谢谢老婆。”
两人相拥在异国的街边,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交叠的身影被对面一扇窗尽收眼底,女人转手摔了望远镜,脚已经伸到桌架边,下一步就要四分五裂。
男人手里的飞镖忽然转了方向,定在她鞋尖五十厘米处。
“现在抓狂还早了点。”
楚悦冷嗤:“别顾着取笑我,云广浩失踪,裴总难道还有心情淡定地坐在这?”
裴墨轩头也不转,手一扬,飞镖正中靶心,“楚悦,你似乎忘了,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