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是泰山五蜂之首,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他本不是多话之人,每次这种寻花问柳,插科打诨的机会,也都是花蜂出面搞定,尔后两人共享,这次,也不例外。但是,由始至终,他总觉得,这个比女人还要俊美三分的小伙子,骨子里,却透露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诡异,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不对劲。当他看着花蜂的手,肆无忌惮地,伸向吴心平怀中时,脑中灵光一闪,惊呼声也脱口而出:“五弟小心,有诈!”因为他看到,吴心平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如剑般闪亮,这种精光乍现,若非武功高强的人,是不会这般炯炯有神的。但是,黄蜂喊得快,吴心平手中的剑更快,一道耀眼的红光,铮然出鞘,刻不容缓的,快如流星般,直刺向花蜂的胸膛。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果真不假,等花蜂后知后觉般,意识到深入骨髓的痛,已遍布全身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妖艳如血,薄如蝉翼的赤血剑,已深深地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口,他就这样死不瞑目地,踏上了黄泉路。魂魄幽幽,不知飘向何方伸冤啊!吴心平冷笑,如地狱里的修罗般,令人毛骨悚然:“哼!想玩爷,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入不入得了爷的眼!这可是你自寻死路,与爷无关呐!”呵,杀了人,还能这般谈笑风生地推卸责任,想来,除了他吴心平,也应该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俗话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黄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多年来狼狈为奸的师弟,弹指一瞬间,竟命丧黄泉,差点没疼得他心都碎了。他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双节棍,杀气腾腾地向吴心平靠近。“死小子,你何故杀我师弟?”“他该死,死有余辜,不是吗?”“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暗算他?真若单打独斗,死的,只会是你,不会是他!”“你们——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己不正,还想正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小子,死到临头,还牙尖嘴利?乖巧一点,或许,我会给你来个痛快的,否则,我会让你死的苦不堪言!”“别风大闪了舌头啊,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和你的师弟,结伴黄泉路,一起去阎罗殿,下十八层地狱,尝尝那天良丧尽后,被阎罗剥皮抽筋,脱胎换骨的滋味!”嘴上讨不到便宜,那就手上见真章吧。黄蜂的双节棍,倏然出手,准确无误地,向吴心平的头部击去:“死小子,留下姓名,让阎王的生死簿上,多添你一缕亡魂!”吴心平弓腰缩头,闪过黄蜂致命的攻击,手中的赤血剑,亦同时攻向黄蜂的下盘。同样,嘴上的功夫,他也不输于黄蜂:“老匹夫,不必多此一举了,还是你自己去那里报到吧!”素闻这泰山五蜂武功阴狠,手段毒辣,他倒有心探究个一二三出来,好对九月九日重阳节的决一死战,做到心中有数。他从不打没把握的仗,那只会让更多鲜活的生命,在做无谓的牺牲。今晚,即使不是冤家路窄地巧遇,他也会派人去摸清他们的底细。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无独有偶地碰到了一起,他又怎会错过这天赐良机?黄蜂虽然步伐矫健的,将双节棍舞得虎虎生风,心中,却是暗自后悔,叫苦不迭。你说,这好端端的中秋节,不哥五个一起,聚在杨家大宅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私自跑出来寻什么乐子啊?出来一双,回去一个,又该怎样向其他三个弟兄交代呢?他姥姥的,也真是流年不利,出门遇到鬼了!你说,这个长着一副女人皮囊的死小子,哪来那么高的身手呢?自己几乎已经用尽平生所学,却愣是没伤着人家一根头发丝!还有,他那是件什么稀奇古怪的兵刃,明明薄的像张纸,却又森冷锋利的令人不寒而栗。刚刚贴近身体,似乎已经令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了。这个死小子,明明看似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但是,自己的双节棍,怎么就差那么分分毫毫的,伤不了他呢?他的双节棍,如蛟龙出海般,再次密不透风地,向吴心平的胸部击去。这下,吴心平不再闪避,而是用手中的赤血剑,硬碰硬地和双节棍相抗衡。传闻,赤血剑吹发可损,削铁如泥,他还想藉此机会,试试它真正的威力呢。这个老匹夫的功夫,应该使得八九不离十了,再这么无休无止地耗下去,简直是浪费宝贵的良辰美景呢,不值啊!“苍啷啷”一声震耳欲聋的清脆响声之后,黄蜂多年来得心应手的兵器双节棍,已经一分为二,断成两节。黄蜂傻眼了,难怪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自己使出了浑身解数,没伤着人家一根汗毛,而人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将自己的兵刃,毁于无形之中,这等功力,可谓天差地别啊!眼前又是红光一闪,妖艳的剑锋,已荡起朵朵耀人眼目的殷红,再次刺向黄蜂,似乎再向他发出索命的邀请。出于一种本能,他下意识地,再次举起双节棍,去抵挡剑锋的侵袭。人急无智,他忘记了,他的双节棍,已经断成两节了。等他意识到危机时,为时已晚,妖艳的剑锋,已刺破他的咽喉,于是,他看到了,自己大动脉喷出的热乎乎的血迹,和那赤红如血的剑锋,已经混为一体,融为一色了。他忍不住张大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唔——唔”!原本,已经意识到,自己今日,可能是凶多吉少了。但是,却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快,快的令他措手不及,快的令他防不胜防,快的令他心有不甘,快的令他死不瞑目。打了一辈子的鹰,终是被鹰啄了眼。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细皮嫩肉,俊俏迷人的小伙子,竟是这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他缓缓地倒下了,真的和他那一丘之貉的兄弟,携手同游地府去了。吴心平不屑一顾地看着倒地而亡的尸体,将剑,放在他们的衣服上,来来回回地,擦拭掉所有的血迹,然后,重新插进怀中的剑套里,若无其事地,潇洒转身离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对敌人,他才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