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举手投足尽是云淡风轻,压根就没有把这场剿匪放在心上。
“所以,本太子关心的压根就不是能否平定匪患,而是如何一网打尽,若是直接强攻,这些贼匪四散而逃,反倒麻烦!”
此言一出,韩貂寺和霍刀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令茂安县乃至本地州府都无比头疼的匪患,在殿下面前,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罢了。
王大牛和一众县兵,对赵衡的计划却一无所知。
尽管王大牛一再出言呵斥,人群里还是不断传出县兵的窃窃私语声。
“你们都听见了吗?刚才太子说半个时辰后展开强攻?这……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昨天我还在家耕田,今天就直接被送上战场了?即便是抓壮丁,也得给人适应的时间吧?”
“谁说不是?倘若训练个一年半载,只要太子一声令下,我保证冲在最前面,可问题是咱们压根就没训练过,这仗到底怎么打?”
这些临时征召的县兵,都知道赵衡乃是茂安县的大救星。
可是二百新兵,对战一千二百穷凶极恶的悍匪,而且对方的武器装备丝毫不比己方差。
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败无疑的仗。
因此哪怕对赵衡再心存感激,遇到这种事,也难免开始犯嘀咕。
“大……大牛哥,等俺死了,以后家里的老娘就托您帮衬一把。”
一个十五岁的新兵,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边偷偷抹着眼泪,一边冲王大牛小声说道。
王大牛板着脸,沉声道:“屁话!死不了!”
新兵低着头,因为太过紧张,攥着刀柄的手都有些颤抖。
“大牛哥,你不用骗俺,俺心里明白,这场仗根本就赢不了。”
“等咱们冲进杨家村,那些贼匪肯定会把咱们一锅端,您是太子殿下器重的人,前途不可限量,您肯定不会死在这,所以……”
听了新兵的丧气话,王大牛却有些无言以对,毕竟连他自己都做好了必死信念,更何况手底下的人?
同一时间,李二狗已经来到杨家村中间的空地上。
周围挤满了凶神恶煞的贼匪,他深吸了口气,视死如归道:“奉太子殿下之令,向尔等蟊贼传话!”
“最后再给你们半个时辰,乖乖缴械投降,如若不然,强攻村子,尔等洗干净脖子等死!”
此言一出,周围立刻传来疯狂的嘲笑声。
众贼匪眼神戏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我没听错吧?那个蠢太子居然要强攻?”
“就凭他手里那点人?莫不是之前在王家村剿匪,剿出幻觉来了?”
“洗干净脖子等死的人,分明是他!”
“妈的,跟他啰唆什么?先把这个传话的砍了!”
几个悍匪拔出刀,就要往李二狗身上砍。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响起。
“先留他一条狗命。”
现场贼匪,齐刷刷地朝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紧接着异口同声。
“拜见大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