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或许有,不过,现在我却很感激你。”凌寒淡淡的看了冷风一眼,慢慢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粉色的指甲盖,嘴里轻声说着,“其实,我一直都欠你一句感谢。如果不是你的保护,我或许三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冷风看着一脸淡然无丝毫情绪的凌寒,顿时心中无比酸楚,想要开口,却最终无言以对。
就这样,两个人又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寒轻轻地对着冷风道,“爹,我也许只能活到十八岁,因此,这几年时间,可否交给我自己?”
“凌寒……”冷风复杂的看着自己真心疼爱,却并不了解的女儿。
“呵呵,如果爹真的觉得亏欠了我,那么便在日后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拉我一把吧。这样,凌寒便千恩万谢了。”凌寒非常可耻为自己铺好后路,丝毫不怕自己露出马脚。
冷风微微颔首,轻轻地为凌寒掖了掖被角,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在冷风离开之后,红儿便立刻进入房内,她连忙坐在凌寒的床边,紧张的关心着,“小姐,那池水那么刺骨,你真的不要紧吗?”
“呵呵,你不是亲自给我喂下了药丸,看着我醒来吗?怎么还问这个?”凌寒温暖一笑,眼中的冷淡顿时犹如被消融的冰雪。
她对红儿的感情还是更多一些,毕竟,红儿是唯一一个承认了她,而并非当她是以前的凌寒的人。
“哎呀,人家还不是担心小姐嘛!刚刚看着小姐脸色惨白,我吓得魂都快没了……”红儿小嘴噘了起来,看着凌寒不满道。
不过,很快,红儿的不满便被好奇给取代了,她疑惑道,“小姐,为什么大夫人贴身携带的玉珏,会在你这里呢?”
凌寒顿时面色清冷起来,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带着点点寒芒的视线,顿时让红儿打了一个机灵,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很快,凌寒就收回了那带着威压的眼神,淡淡道,“我不正是因为被大夫人叫出去,所以才发生争执,无意中抢到玉珏的吗?红儿,你这话,又是何出此言呢?”
红儿听后一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声应道,“是,小姐说的是。”
说完,红儿便起身退到一边,为凌寒守夜。
对于红儿隐隐失望的神色,凌寒并未多做回应,只是闭上了眼睛假寐。但是,她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着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好不容易名正言顺的摆脱了丞相府三小姐的身份,也得到了冷风的默许放任,接下来,便是如何靠近秦慕天了!
想到这里,凌寒隐藏在被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心跳也越发的急促起来,满腔的怨恨弥漫心头,简直快要将她吞没。
天知道她耗费了多少心力,才能控制住情绪的翻涌。
凌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情愫压下,快速的清理脑中的记忆。
而离开了凌寒房内的冷风,却是心思沉重,无心睡眠。再加上快要早朝,便干脆沐浴着月光,去秦素红那边。
他一点也不害怕打扰秦素红,毕竟,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而且,他现在羽翼丰满,早已不需要倚仗秦素红娘家的势力了。
如今,他可以狠狠的打压这个害死他挚爱,还想要害死他最心爱的女儿的蛇蝎女人。
果然如冷风所预料的,秦素红并没有睡觉,而是披着长衫坐在桌前,一看就知道正在等他来。
看着一脸淡然毫无悔意的秦素红,冷风眼中的讽刺和愤怒更是汹涌起来,“你倒是挺镇定。”
“我无愧于心,自然镇定。”秦素红对冷风阴阳怪气的话语,很是不悦,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来。
但是,她此刻的镇定自若却让冷风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呵,好一个无愧于心啊。刚刚凌寒落水的事情,无人见到,就暂且不提。那白日我上朝的时候,你和凌月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刁难,又怎么说?”
“那不过是丫鬟之间的小小冲突罢了,难道,这个凌寒也要和老爷告状吗?简直是太小肚鸡肠了,果然是没教养的小贱人!”秦素红听闻此言,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她的刁难都没有得到成效,反而被凌寒那个小贱人告状,她怎么忍得了。
“住口!那一个朝廷重臣的妻子会像你这样张口贱人闭口贱人,简直就是泼妇。我冷风有你这样得妻子,简直就是太不幸了!”冷风一脸嫌恶的看着面目狰狞的秦素红,想到她对晚儿和凌寒的那些责难,他就更是控制不住对她的厌恶。
“冷风!你竟然为那个低贱的小丫头这么说我,你是不是疯了?”秦素红声嘶力竭的吼叫起来,那尖细的声音,简直可以穿透人的耳膜。
但是,面对情绪如此激动的秦素红,冷风却便表现的很是平静。他深深的看了秦素红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声,“素红,凌寒已经因为你的毒而无法活过十八岁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我现在不想要和你追究这些责任,我只想告诉你,我明日便会将凌寒送回清华寺。所以,你不要再去加害她了。我真的很疲惫了,让凌寒人生最后这段时光,开心的度过吧!不要让我对你的最后一丝情分,都彻底烟消云散。”
“你对晚儿的仇恨,对凌寒的厌恶,我都很清楚。但是,我今天非常郑重的告诉你,如果你安分守己的做你的丞相夫人,那么,我会让你成为人人羡慕的女人。但是,再次让我失望的话,那么素红,你将永远失去我,”
说完这些话之后,冷风连看都不看秦素红一眼,就好似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多一刻都不愿意逗留,毫不留恋的直接就转身离开。那转身的背影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萧索,让人看着就心悸心疼。
永远失去吗?
呵,她又何尝得到过?
秦素红呆傻的看着冷风离开,最后,竟然不知如何反应,痴痴的跌坐在桌前,无神的淌着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