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郑老大人好,从不昧下手下人的军功,有时候还让一些给我们,像这次,分一个战功给小六,他家里人到时候也能领到更多的抚恤。”
水溶闻言侧目,郑文文还有这么爱兵如子的一面吗?万万没想到啊!
老张又对水溶说道:
“小爷,您也有两个辅助击杀,按功劳来计算,半个首级加半个首级,您也算有一个首级的战功了。”
水溶摆摆手道:
“我也不需要这首级战功,何况这本就是你们主攻的,我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这首级就应当是王五和老张你二人的。”
众人打扫战场的时候,卫澄就沉着脸,像个监考的教导主任一样在一边等着,等几人把百姓入土为安,拖上缴获,带上落难的几个女子,出了村堡的大门,就见门口乌压压的立着百余襄宁铁骑的骑兵,连人带马甲胄俱全,静默之间充斥着压迫感。
啊,这阵势就有点夸张了啊,等水溶等人策马往回走,卫澄也领着这百余骑兵护卫在四周。
所以,这难道是他父王派来保护他的吗?
前些天,卫澄叔叔不会一直都带着人在他身后保护吧!
有这一百襄宁铁骑,在北疆大地上几乎就是无处不可去了。
即便是和大批的敌军遭遇,这些人手也足够护着水溶跑出去,或者坚持到援军到来了。
所以他老爹之前嘴上说得凶狠严厉,其实暗地里恨不得对他保护得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到每一根头发丝是吧?!
回城的途中被这一百来号包围在中间,水溶还有点小尴尬,颇有些在坐警车,左右还有警察蜀黍押送的那种感觉。
卫澄将军和那一百骑兵把水溶送到选锋营营地门口就离开了,众人先将受伤的几人送去了伤兵营。
和兵营的驻地一般选择在城外不同,伤兵营通常集中设立在城池内,襄平城南边,北疆军在襄平周边的大部分伤兵都被送往了这里。
伤兵营中此时不算拥挤,毕竟不是在大战期间,但是环境之恶劣,设施之简陋还是让水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一个帐篷里,大通铺上躺着许多重伤的伤员,时不时的传来哀嚎呻吟,至于伤势比较轻的军卒,是没资格混上个床位的。
营帐里通风很差,水溶鼻尖充斥着汗水混合着血腥的味道。
两个军医正在给伤兵处理伤口,用的布条看起来脏兮兮的,一个军医正在用不知道什么线给士卒的伤口做缝合,另一个举着一个烙铁一把摁在一个士卒的伤口上,那个士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啊这,水溶大汗,要是不知道这是伤兵营,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刑部大牢或者锦衣卫诏狱呢。
也不做消毒和清创处理,手段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那军医转过脸,水溶定睛一看,这不是林府医吗,他的医术老师,怎么转行成军医了?!
静静的等林先生忙完,水溶上前递上一块手帕,才好奇的问道:
“林先生是转做军医了吗?”
林安接过手帕擦了擦汗,对水溶摆摆手:
“世子说笑了,在下是王府典药,朝廷有编制的医官,哪能随意调职,如今来伤兵营不过是临时帮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