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私定终身后,王生一心为其赎身,回乡变卖田产,没想到筹钱归来却捉奸当场。他怒不可遏,一时失手杀了人。出堂作证的证人里,还有他的毕生挚爱花十娘。
徐绍应了一声,“这个王生是挺可怜……”
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又岂能用可怜二字以论之?
情不知所起,向来身不由己。
一张笑靥浮现在眼前,他的心里竟然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悔。
若是没有问出口……
沈既白低垂着头,双目阖闭,一手轻揉着眉心,整个人好似十分烦躁。
“你出去大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
闻言,徐绍双腿一颤,当即跪在了地上,“卑职无能!但那个地方,方圆十里内都无人烟,根本没人生活过!怎么会有人见过凌云君呢?而且卑职查阅出入城记录,灵鹤真人这十年来就没离开过东都……”
沈既白倏地睁开双眼。
他记得她提过,灵鹤真人守着枫云观的结界,不敢离开洛州一步。
那他不可能是在洛州外捡到的朝南衣。
想起食梦兽元神里的那个布老虎,沈既白忽而扯过一张宣纸,提起笔画了起来。
梦境中的荒村仿佛就在眼前,沈既白一连画了好几张,将其通通递给徐绍,“去查一下洛州境内,有没有这个地方。”
徐绍看了一眼画,低声嘀咕:“少卿,洛州因洛水得名,青山绿水比比皆是,怎么会有沙洲呢?”
“寻常之处自然寻不到,让暗哨去海市问问。”
徐绍恍然大悟,“是!”
向后退到门口,他弱弱地追问了一句:“那凌云君……还查吗?”
沈既白沉默了。
他忽而想起沈夫人当初问的那句话,“四郎君还在怀疑她?”
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疑点摆在眼前,侄儿无法视而不见,但侄儿想相信她。”
如今虽然抓到了盗窃封印灵皿的人,可放走万狐之王的人,还是个迷。
能出入锁妖塔底层的人并不多,一直以来,沈既白都有一个疑惑:既然她不是朝南衣,为何她能自由出入锁妖塔的结界?
这个问题细思极恐,他不愿多想,从始至终都在刻意回避。
身体向后靠着椅背,沈既白的思绪混乱得厉害。
半晌后,他低声道:“……不查了。”
“是!”徐绍躬身退了下去。
堂内又恢复了安静。
打开一摞卷宗,正准备读,便见徐绍又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慌张道:“少卿,唐三郎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