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再次发问凉鹤到底想要做什么,对方已经噼里啪啦很活泼地说了一堆:“你怎么一个人在滑!我今天来得晚了,进来就看见你一个人!一个人滑雪挺没意思的,我们一般都是三五个人一块儿,大家都是初学,大部分都是玩刻滑,个别几个玩平花……我们有个群,很热闹,你加我微信,我拉你进来好不好?以后可以一起玩!一起进步!”
手劲大的姜冉往前踉跄了下,她低低抱怨着“刚才是他妈哪条小狗趴那眼巴巴问我能不能进来接”,一边感觉手里一空,板落到了身边人的手里。
他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后的小姑娘,眼神冷漠。
视线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北皎摆摆手,连一句“不客气”都懒得说,放开拎在别人胳膊上的手,转身就想走——
而旁边还有个凉鹤举着手机等着他很执着要纠缠他,他面色冰冷,外露一丝丝不耐烦,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是不是我不加你就得一直跟着我?”
思及此,他蹙眉,抬手,掀起她穿在背带裤里的卫衣帽子扣住她的脑袋,遮住她半张脸。
北皎:“……”
此时姜冉和杨一同两人相距不到一百米。
他身子贴着自己这边缆车的扶手,再过去就要从缆车上面滚下去了,退无可退,他等了半天才勉强用手碰了碰她伸过来的手,“北皎。”
又一趟下来,北皎远远看见有个穿粉色背带裤雪服的小姑娘搁雪道上扑腾。
甚至跟他挤上了一趟缆车。
他堂而皇之,死狗似的挂在靠自己那边缆车扶手上走神。
这回不用看就知道是她在发微信找他。
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到了山下,他想刷卡进闸机上缆车,没想到破闸机关键时候刷不开了。
刚才喝热巧克力,她口红掉了大半,但能看出原本颜色,是鲜艳的樱桃红。
北皎快烦死了。
姜冉洗脑多成功啊?
把自己的衣服第一时间对方手里抽回来,少年漆黑的目光毫无波动看着面前的人脸红了红……
鼻尖都沾染上了一点点血色,她歪了歪头,说:“我刚才进来就看见你在滑了,你也是刚开始学刻滑,是吗?”
学滑雪之后的臭毛病,看一个人滑,除了看她穿的雪服和用的板,下一步条件反射就是去看她的固定器方向。
……
雪场门外。
她手空了,就“嗳”了一声。
护脸未摘,只能看见他取了头盔,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那双漆黑的眼底寒冰,也仿佛刚刚在室温消融,让他有双眸湿润的既视感。
不想让她跟着自己。
北皎才没想那么多,他故意滑的快,想甩开这个女的,甚至有点后悔刚才多余扶她那一下。
他出了门甚至没有寻找,大概是一眼就看见她了,径直走来,在她面前站定。
没想到刚转身,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揪住。
这点对北皎这个大直男来说,他能注意到连他自己都很新奇,于是就多看了那女生两眼——
北皎回头看了看他们身后,空无一人,但他们站在雪道中间聊天就显得很有病。
北皎鼻尖嗅到一股浓烈的草莓味,先是一愣——
一米八三的个子,一身腱子肉的他,一旦使劲儿想要折磨雪道,那自然雪板就能把雪道弄出个索马里海沟出来。
谁也没看着谁。
“我叫凉鹤!”左边伸出来一只手,“你呢?”
她锲而不舍,笑的很甜,非常热情地跟他说了一路,说刻滑滑的快怎么怎么,说平花虽然能蹦有点慢又怎么怎么——
只是她磕磕绊绊,北皎亲眼看着她略显笨拙地换了个后刃以后,突然板横着切进了一道很深的雪沟里,然后“啪叽”一下,整个人滚着挫飞出去!
这会儿眼睁睁瞧着人家在自己弄出来的沟上翻车,他有点不好意思。
这还好,看着就麻烦了。
连带着小腹一阵抽搐疼痛,她“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