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过邀月堂,看着邀月堂关上的门,还有外头守着的安安分分的小太监,心里有一种预感,只怕福晋和侧福晋,把宁氏想的太简单了。
方才听福晋和侧福晋的话,她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动摇和相信。
但现在的心静下来想一想,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们谁也没有跟着去游猎。
李氏是跟着一道去了的,亲眼瞧见过主子爷待宁氏的亲近与不同寻常。
主子爷甚至为了宁氏的根基,让宁氏来安顿她收服她,让她做宁氏的助力。
面上看着宁氏这些时日不显眼,可为了宁氏,主子爷都亲自去皇上跟前担下鲛丝纱的事情,难道还能说主子爷不爱护宁氏
那分组赛马赢了的事情,宁氏在宸妃跟前,有礼王福晋帮着说话,若没有主子爷的面子,礼王福晋何必照拂镶白旗的人呢
就方才宁氏的表现,主子爷可没有露出什么不喜之处。
什么花无百日红,福晋和侧福晋怕是一叶障目了。
主子爷待宁氏的路子,怕是和当初待侧福晋的路子是一样的。侧福晋如今在主子爷那里也没有完全失宠,还有几个孩子的体面在。
若是宁氏好好的,再有生儿育女的话,怕是将来
李氏的手一紧,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些主子爷对宁氏的用心。这用心令她震撼,更令她清醒。
若果真是这样,她就须得更小心,也更不能犹疑了。
回了秋雅阁,李氏静坐半晌,叫慧文来“这些日子,府里是不是私底下在传说,宁氏失宠了”
慧文道“是有这个话。主子爷去了养云斋,这些话说的就更多了。方才回来,奴才还听见小丫头们私下议论,说福晋和侧福晋奚落的是宁侍妾。说外头议论的,都是宁侍妾失宠了的话。”
李氏问道“能查出来最开始的时候说这话的是谁吗”
慧文轻轻摇了摇头“奴才悄悄打听过,谁也不知道。都说不清楚,就那么悄悄的就起来了。”
李氏道“那这些时日,邀月堂的日子是不是不大好过”
慧文道“前头整顿过,自然是面上都不敢太过分的。要说针线房膳房这样的地方,领头的大太监和嬷嬷管事们,都没有为难邀月堂的意思。毕竟姑娘是知道的,为着几位小主子的事情,赵嬷嬷牵扯进来了,到底还是宁侍妾出头捞出来的。”
“管事们都念着这个情。没有在这个时候跟邀月堂对着干。就是底下有些小丫头小太监的,仗着自个儿手里有些权力,会拜高踩低的。但这些为难,邀月堂那边出手大方的,倒也还过得去。”
这些事,其实他们秋雅阁也经历过。或者说正在经历。
唯一跟邀月堂不同的是,几处的管事和大太监们在秋雅阁这里没有情分,所以没人帮着,秋雅阁这儿就只能靠着李氏自个儿支撑了。
再加上李氏至今尚未侍奉多尔衮,连宠都没有得到过,又被福晋那边暗地里给晾着了,这日子自然就艰难些了。
现在叫李氏去在多尔衮跟前露脸,已经是不现实的了。她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想要改变现状,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从别的路径来寻求改变了。
“对于这些事,尤其是这些传言,邀月堂是个什么态度宁侍妾那里,是个什么动静呢”李氏问道。
慧文道“邀月堂里自从换了伺候的人,如今里外都沉稳得很。轻易是打探不到什么消息的,奴才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还稳得住。至于宁侍妾,姑娘今儿喜宴上也瞧见了,这不是着急了么当着新来的庶福晋的面儿,宁侍妾都开始争宠了。”
李氏却觉得那不像是在争宠。她总觉得以她对宁氏的了解,宁氏不会平白无故冒险这样做的。以宁氏的性格,这个时候出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和目的的。
李氏想了想,说“咱们这里如今不甚引人注意。你和慧怡两个,挑两个信得过的小丫头,也不叫她们做什么,只管叫她们盯着前院二门口,进不去也没事,就看看后头有什么人过去了,但凡有个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知道。”
慧文答应了,又问李氏“姑娘是想要做什么呢或许有什么刻意要盯着的人”
“不必刻意盯着谁,”李氏道,“只管盯着出入的人就可以。先看看再说吧。”
她是有一个想法,但现在不好说,还是为时尚早了。
多尔衮到了养云斋,看见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脸上的红晕,心里想着的却是最后看宁翘的那一眼。
他是特意去看的,并非不经意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