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他的胳膊,皱眉看着,摸了摸他的红疹。
“现在还痒不痒啊?”
之前没感觉,被她手指戳着,那块皮肤突然痒了起来。
她的手指凉凉的,指腹有些软,触感鲜明,唤醒了一些从前没注意过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总不自觉去抓挠手臂,抓出了长长的红痕,才压过那种痒意。
后来,薛铃再也没往家里买过面包蛋糕,她连去超市买面条,都要看清楚是不是鸡蛋面。
“……有必要这么注意吗?”
她翻看着配料表,头也没抬:“当然有啦。”
他默默跟在她身后,单手提着沉甸甸的购物篮,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薛铃。”
“嗯?”
“心疼男人,人生不幸。”就像他妈一样。
薛铃回头没好气地瞪他:“你又开始了是吧,一天不看到我生气就浑身难受吗你?”
“薛铃。”
“又干嘛呀?”
“你以后可千万别给人当贤妻良母。”
闻九则想,她以后要是这样照顾谁,把那男的养成幼稚废物,有她苦日子过的。
他只是想一想就感到不爽了。
薛铃对着货架上的调料翻了个白眼,麻木敷衍:“行行,我不当贤妻良母,让给你当,以后你来当贤妻良母。”
每天不知道在狗叫什么。
闻九则不知道自己对薛铃是什么时候从讨厌变成喜欢,等他注意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更加讨厌闻煊了。
因为闻煊喜欢薛铃这一点,他变得更难以忍受闻煊的存在。
闻煊这种货色,凭什么喜欢薛铃?
和薛铃确定关系的第一天,闻九则想:我不喜欢她这样,软弱没脾气任人欺负。
和薛铃确定关系的第一百天,闻九则想:我不喜欢她这样,她最好变得暴躁坏脾气不会照顾人,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占她便宜,也不会再吸引垃圾男人。
他自己也在垃圾男人的范畴里面。
…………
烟烧到尽头,太阳出现轮廓,照亮野地。
闻九则从回忆中回神。
他终于重新骑上车,回到那个放车的院子。
院门还好好地锁着,他打开锁,走近车子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沉重地激荡胸膛。
他仿佛这一刻才要真正和久别的人重逢。
在车门前停了一会儿,他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薛铃的身影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闻九则望着她,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忽然他的目光扫到座位上的一个小盒子,是一盒抗过敏药。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车里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