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贾诩所住的馆驿
贾诩推开窗,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深吸了口气,昨晚他又是一夜未睡。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小心的活动着腰腿。
房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一个瘦小的女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是一碗米粥,几碟腌菜。
贾诩欣然在榻旁坐下,端起米粥来喝了一口,“昨夜刘琦走后,别苑里有什么动静?”
“寅时一刻,有一辆辎车出了别苑后面,向北而去。”
贾诩一愣,“向北?什么人在车上?“
女人摇了摇头,“目前还未知。寅时三刻新野飞鸽传书,在郊外找到了那辆辎车,拉车的马不见了。”
贾诩放下了粥碗,安静的听着。
女人接着说:“辎车上没找到任何物品,但是发现了亮银色的马毛。”
贾诩左眼轻轻跳了几下,“亮银色的马毛?赵子龙的白龙马?他为什么要偷偷离开襄阳?”
他端起粥碗又喝了一口,忽然从榻上堆满的纸张里翻出一张看了两眼,纸上写着上雒周边白绕率领过黑山军侵扰各县的最新情况。
“赵子龙本是黑山军的大头领,按说白绕知道他在上雒,绝不敢在那附近活动。”
贾诩再次放下粥碗,看向那女人,女人点了点头,“黑山军近日和袁绍之间战事再起,打得异常激烈,袁绍长子袁谭亲自率兵,号称要彻底歼灭张燕。”
贾诩皱起了眉头,沉吟着说:“袁绍初逢大败,最应该休养生息,为何如此急着剿灭黑山军?”
他忽然脸色一变,“让襄阳以北的翠柳台严密监视赵云动向,时时回报。”
女人点了点头,犹豫着问了一句:“您是担心,赵云此行,是要去常山?”
贾诩缓缓点头,“赵云当年的旧部丁宁儿,胭脂风都与张燕不合,他如果真到了常山,有可能会召集旧部,分裂黑山军,真要是这样……”
“荀攸军师正在主持劝降黑山军之事,进展非常不顺利。”女人眉头一挑,“刘备这是想讨好荀攸?这不太可能啊。”
“有什么不可能的?万事皆可能。”贾诩一笑,“荀攸和司隶钟繇交情深厚,刘备讨好荀攸,必定是想让荀攸向丞相进言,把长安给刘备。
长安是钟繇的地盘,看在荀攸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刘备太过苛刻。”
贾诩说完叹了口气,“我早就劝丞相收服黑山军,可惜郭嘉活着的时候百般阻拦,现在荀攸一边劝降黑山军,一边又说黑山军军纪涣散,不堪重用。”
“大夫,要不要向许昌急报此事?”
贾诩犹豫了一下,摆了摆手,“先弄清楚赵云去向再说。丞相对我虽然信任,但是他身边小人太多,万一谎报军情,只怕丞相也保不住我。”
女人脸上露出了凶戾之色,“只要您一声令下,翠柳台可以清君侧。”
贾诩哈哈大笑起来,“你当丞相是什么人?他既然敢把翠柳台交给我,又怎么可能没有对付翠柳台的必杀手段?
我只求自保,自保之余,若能为丞相做些贡献,足矣。”
说着他把粥三两口喝光了,起身摆了摆手,“准备一下,咱们去会会周瑜。”
女人端着托盘刚要出屋,门口跑来一个年青人,双手递给她一个竹筒,
女人把托盘交给他,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绢帛看了两眼,然后脸色大变,快步走到贾诩面前。
贾诩笑了笑,“我眼睛有些累了,说吧。”
“别苑来报,昨夜卯时三刻,别苑有人到过周瑜馆驿,多半个时辰之后才离开。”
贾诩愣住了,转头看向那女人,女人摇了摇头说:“咱们在周瑜馆驿安插的人手一直没回报,很可能已经被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