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送毯子。”
“小宝宝晚上要盖肚子的吧?”
兜明打开门,接过梁小飞手里的毯子。
梁小飞说,“晚上热吗?要是热的话可以去客厅把风扇拿来。”家里没有凉席。他没钱舍不得买。自己的床上也铺着床单。晚上吹着电风扇也将将就就地能躺得住。
“不是很热。”兜明回他。
梁小飞看见花旗坐在床上,脸又红了,说话也结巴起来,“那,那,你们先睡。我也睡觉去了。”
兜明当下就将门关起来了。
还站在门口正对着门的梁小飞:。。。。。。。你这门关的倒是快。
在客厅接了杯水端回屋内,梁小飞关掉灯,躺在床上,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今天可真是峰回路转的一天。好久没像今天一样说这么多话了。
头发有些长,明天拿剪刀剪短些吧。还有那几个山里人,也得剪发。不过他现在没什么钱,只能自己在家用剪刀剪。他不出门,剪得不好也不嫌磕碜。
那几个山里人,明天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让自己帮他们剪头发。也不知道他们讲不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梁小飞胡乱想着闭上眼睛,父亲跳楼的场景又出现在脑子里。他努力想着其他事情,却怎么也赶不走那些画面。
已经三个多月了,他一闭眼就是父亲和母亲去世时的场景。想到这些,他怎么都睡不着。常常睁眼到天亮,在第二天早晨才能眯一会儿。
原本他很幸福的。一切从五个月前全变了。
从前父母恩爱,对他也多加宠爱。他原本是梁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毕业后一直在家里的公司混个不大不小的经理。只要他不犯浑,家里的资产足够支撑他富贵的生活,为子孙积累财富。
五个月前,公司需要付一笔五千万的货款。可是账上只剩下三万块钱。这下才知道,父亲去年一直在赌,挪用公司账户上的钱还赌债。
母亲知道后在客厅坐了一夜。第二天把家里的所有存款拿去填补公司空缺,抵押上五处房产,又抵押了厂房,终于凑足了五千万。
父亲痛哭流涕,保证自己再也不赌。
可是一个月之后,他们知道那五千万不是买货物,是被父亲又拿去赌了。
东窗事发的那天,父亲跪在母亲面前痛哭流涕,嘴里说着对不起,说着该死。
梁小飞不明白,一向温和又自制的父亲怎么就染上赌瘾了呢。
他听见母亲哭着说,“没关系。咱们把厂子和房子卖了,把钱还清。公司的资金周转不开,实在不行就关了吧。”
父亲只是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吃完午饭,他陪父亲去公司处理事务,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发现父亲不在。
有人说看见父亲在天台。
梁小飞怕父亲想不开,急忙去了天台。
父亲坐在天台边缘吹风。
“爸。”梁小飞往前走,“妈说晚上做小米粥。你胃不好,得多喝些小米粥养着。”
“小飞。”父亲流着泪满脸愧疚,“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
“没关系的,爸,大不了从头开始。”梁小飞伸出手,“你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我来拼。”
“小飞,你替爸爸照顾好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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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从天台一跃而下。
三十二层高楼。那是三十二层高楼!
他浑身发凉,血管里的血液好像都被冻住了似的,那么凉。身体没有力气,泪水喷涌而出,他跪在地上,嘴唇颤抖,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