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牌的到访完全在意料之外。以饰非现在的水平,想要去追这样一个奇术师也的确不太现实。
继续坐在餐厅里喝完那杯新加的橙汁,估算时间差不多有十五分钟也还没等到司马宣回来后,他选择先去旅馆。
司马宣一共订了两个双人房。多罗茜和樱小姐一间,小丫头将钥匙留在了前台,他没用多少力气就拿到了钥匙。
在敦威治这样的小城,旅馆平日自然没什么生意。但这段时间因为学生们的到访也让老板难得有了可观的收入。
如若不是今天学生们都快速撤离敦威治,或许想要定房间也没这么简单。
房间里不知为何有一股霉味。饰非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那个被虫啃咬的厉害的窗帘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发现。饰非便开始洗漱上床。
他入睡向来迅速。但想到在梦境里会面对的东西,或许饰非并不希望拥有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噩梦持续了十年,近段时间,它愈演愈烈……
在梦中的人毫无防备,一旦脱离自己熟悉的环境就更加慌不择路。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荒芜的村庄。村庄中最醒目的地标是摆放在最中央的火刑架。乌鸦和白鸽交替站在村庄的屋檐上。鸟儿们发出的齐鸣声无比怪异,只让人觉得那像是某人的惨叫声。
在火刑架上他也看见了那空洞状的符文。而就在他凝神观察符文的时候,忽然间,他意识到有人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转过身,他什么也没看见。但那被人注视的不安感愈演愈烈。
直到他想无视这种不安,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符文上。符文便又开始扭曲变化了。
这次的变化速度远胜先前,它化作了某种具有实体的巨大灵性,顷刻间将饰非完全吞噬进去。
这一瞬间,饰非什么都感知不到。只觉得自己进了一只巨兽的胃里。感受到黑暗和空洞的挤压。
他惊醒了。却发现房间中还是一片黑暗。时间应该刚过午夜。这次的梦比之前的要短,却比任何一次都更具压迫感。
他躺在床上想到了卢卡斯先生所说的话。这些噩梦产生变化的原因如果真是因为接触了那沃特雷山谷的话,那他应该尽快远离。
他在梦中沉沦的越来越深……刚才被无形之物注视时的那种窒息感甚至到醒来后都让人觉得后怕。
想到这里,他在房间中也感受到了一道视线……他立刻警觉的看向四周,便注意到窗边有一团渺茫的火光正在明灭。
“又做噩梦了?“是司马宣的声音。他并没有上床,而是站在窗边抽烟。
饰非看着他,他表现的有些无奈:“要不要试试来一根?“
“你指什么?“
“云牌的香烟,全联邦数一数二的烟草。对于烟枪来说,不管是紧张还是不安,来上一根总能药到病除。“
司马宣解释道。饰非依然没去接烟。他自觉无趣,用力抽了一口之后,也将手中的烟头给掐灭了。
“我只是说说看,你不用理会。“
“你不需要担心白天的事情,司马老大。”像是看穿了司马宣现在在想什么,饰非重新躺下之前,补充道。司马宣听后一怔,然后摇摇头:
“如果真有说的这么简单,那可就太好了。”
“您或许很难理解,但诸葛先生,对于术士而言,家族是很难逃避的东西。“
“它们是从你出生的时候就刻在你骨头里的烙印,你要么抽筋剥骨,要么就带着它活一辈子。“
“如果所有人都能做到无视,那大司长做的事情就不会那么伟大了。和她相比,我和樱都只算是走在这条逃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