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里,岑晨澄之前已经说过:科大特别偏的哦,进城要一个半小时,不过很漂亮。如果你想我,我就会去找你玩的。如果你想哥哥,就别管他了。
今天是他生日。
商忆抿唇,光标停在HKUST。
地理距离的心理折射简直是最因人而异的东西。
赵雨涵同学直到读大学才知道,原来大部分人并没有护照,甚至成年才坐飞机。
她感到万分不能理解,质问数据真实性,被优优拿书砸,骂“何不食肉糜”。
商忆承认她被季允之改变了。
哪怕是一天之内,从没有下过雪的城市忽然抵达札幌,她竟然感到习以为常。
她摁着行李箱的拉扣,安静听他跟租车公司的工作人员交谈。
她做过评估。
如果季允之说中文时的讨厌指数是100%,那么英语是110%,德语听得很少大概等同中文,日语勉强90%。
她有一次在家里听着打上花火扫地,他在忙别的事,无意识跟着唱了两句。
她惊悚回过头。
不是因为这人居然愿意开口,是因为声线温柔得实在不像本人。
商忆指出这一点,他又变回平时那死样:“谁说这语言不温柔。”
她凑过去问:“你们都很喜欢看动漫吗?”
他就跟她说,他最好的朋友把EVA看了二十八遍。
“那你呢?”
“我没那么离谱。”他答,“十几遍吧。”
商忆摇摇头。算了。
从二十八度的地方直接到零下。商忆冻得不行,拉开门就要上车,对住他的眼睛。
他率先移开:“右驾。那边上。”
她慢吞吞绕回去。
札幌昨晚下了两个小时雪,但经过白天的阳光照射,没有留下什么积雪。
猫猫趴在窗上,观察错落招牌。
十分钟,或许二十分钟,细碎的雪忽然降临。飘在眼睛和霓虹灯之间,贩卖机的灯光仿佛也被浸染一层雪色,唯有沿岸形态各异的小木屋辉映出暖黄,在夜雪里拥有某种如出一辙的温暖质感。
“白色恋人!”猫猫指着窗外,“札幌有一个巧克力饼干工厂,对吗?”
“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样吗。”
“嗯。”
“……那我们明天去哪里?”
“函馆。”
“函馆。”商忆重复一遍,“那你生日还在这里。”
连礼物都没有,这才第二个生日。她还好意思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