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是商队领队,让你们将账本交到他那,有何不妥?”
“哪都不妥!”外地掌柜的气愤道,“豪他也只是商队领队,说白了都是给褚家干活的,他凭什么高我们一等。”
“是,商队领队了不起,但你们也别忘了,谁没干过商队,我们可都是从商队退下来,才去了铺子当掌柜的!”
其中一个外地掌柜的道:“同他们说这些作甚,你瞧瞧他们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本地招上来的掌柜,哪是走过商路的人。”
走过商路的鄙视没走过的,那现在走商路的,自然可以碾压已经退下来的人。
山水屏风拉开,一位蓄着山羊胡须,浓眉大眼,身着宽袖长袍的中年男子正跪坐于榻上。
他道:“在我看来,商队的人重要,铺子中的人也重要,两者缺一不可,诸位不必为此产生争执。”
外地掌柜恼恨,只能跟着其余人拱手道:“见过豪。”
豪颔首,同外地掌柜道:“将账本交到我这,是主公的意思,诸位若是有意见,可以去褚宅找主公一叙。”
“诸位有何异议?”
外地掌柜敢怒不敢言:“不敢!”
“既然如此,那些账本便不用拉走了,放这就好。”说完,他又看向郸阳城已经将账本交出去的掌柜的。
“我知你们也是被鹿符逼着将账本交了上去,我暂且饶过你们,账本已经还给你们的,重新将账本交上,没还给你们的,去找伯英讨要。”
屋内气氛为之一静,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伯英说不交账本的,逐出褚商。”
豪看向传出声音的方向,卖布掌柜挺着胸板着脸,仿佛刚才的话不像他说的一样。
郸阳城交账的掌柜的大部分脸色都不好看,当他们真想交账本么,还不是有把柄在伯英手上,她查出的第一年账目的那些错漏,够他们吃好几壶了。
他们可不像跟豪走得近的掌柜的,有人撑腰,敢不交账。
不过,有人道:“伯英好似没什么动作,交账的不交账的,她都没吭声。”
有人嘲笑,“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交账的掌柜昂首挺胸,“她还真敢将我们撵出褚商?我们可都是褚商的老人了,她将我们撵走了,谁来管铺子?”
豪一锤定音,“她不敢。”
“谁说我不敢!”
突如其来的女声惊骇了众人,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屋门,只见屋门被一位身量如竹,气质出众,略带冷漠的男子推开。
不是秦岐玉还能是谁。
被秦歧玉当面打过脸,查过账的郸阳城掌柜的脸都绿了。
可这样的秦岐玉,却在转身一瞬间变得低眉顺目起来,他恭敬道:“伯英请。”
特意穿了一身大红曲裾,梳高髻,别金钗镇场子的褚时英,缓步而入,勾唇道:“诸位掌柜,许久不见,今日听闻从外地千里迢迢赶来的掌柜也在此,我便不请自来了。”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怎么在这?
可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都是褚家时英,众人齐喝:“见过伯英。”
褚时英目光定在豪身上,豪起身拱手,“见过伯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