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飞快,声音又低,除了扈三娘,旁人也听不出爽赏之别。
扈三娘俏脸一红:“哎呀,你……”老曹哈哈大笑,转身而出,他本来也满怀担忧,此刻却只觉豪情一片。
出武胜关,至妫州,不足百里。
老曹领兵出太行之西,行数十里而止,召集六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局势,我不知彼,而彼错知我,此为胜机,不可不察。”
六将听了都不解:“哥哥,如何他便错知?”
曹操道:“我取居庸人马,不过万余,石宝又在关中自报名号,而居庸逃走许多辽兵,这些情报,敌军必已知悉无疑。”
又道:“去岁出使金国,初识耶律大石,彼听得人呼我名,便知我是山东武孟德,把我过往经历栩栩道来,曾夸口曰:大辽燕云骑侦察天下,邻国有名之士无不记录!吾即为辽人所知,石宝堂堂明教法王,想来也无不知之理,因此必当以我等为宋国残匪,汇聚燕云取事。”
朱仝接口道:“哥哥的意思是,敌军不知哥哥新得一万五千平营强兵,又以为我等不过贼寇,所以叫做‘错知’?”
曹操笑道:“不错,关胜、花荣,各部五千人马,我若是敌军主将,必然要算一算,这一万人杀出,武胜关便只余数千人,若能诱而歼之,轻取武胜,幽州便可在望也。”
六将听到这里,俱是懂了,对于金人,妫州、儒州算什么?武胜关才是关键。
孙安叫道:“这便是了,我若做主将,也是这个主意,拿下武胜关,妫、儒不过瓮中之鳖也。”
曹操点头道:“正因如此,我虽不知彼之详情,难操必胜,但既知彼所欲,便有可乘之机。”
六将膺服道:“哥哥说得这般分明,这仗我们都会打了。”
杜壆跃跃欲试,拦住众人,抢着道:“你等都别说,且让我说,哥哥,他既以为我关里只有五千人,那我们便分兵五千去救妫州,他数万人围城,我五千人自然打不赢,便即后撤,他要夺关,岂肯容我安然回去?必然来追,我另外五千人便做伏兵,一举败他!”
史文恭、孙安等俱笑道:“我等岂不知此意?偏你这厮嘴快。”
曹操先点头:“杜壆兄弟也会用计也!”又摇头:“不过此等战法,只能小胜,如今辽国降金,金兵势大,不给他个狠的,怕还道我好欺。”
秦明惊道:“莫非还有更好的计策?”
曹操点头,拿出舆图,点着道:“文恭、孙安,这五千兵马,我交给你两个,渡过妫水,沿着玉渡山往南,一口气杀入妫州城。”
朱仝一拍腿道:“这般一来,他料定武胜关空虚,愈发要来打,我等趁机以伏兵破他,他要败回,妫州兵马杀出,半渡而击,叫他都死在妫水里!”
曹操把舆图一拍:“正是如此!”
他两个你一句妫水,我一句妫水,所说的却是妫州城东面一条水系,本名清夷水、沧河,唐朝于此设妫州,故附会为妫水,乃是无定河的支流,发源于儒州山区,自东北向西南,横贯儒州、妫州盆地,汇入无定河。
次日,史文恭、孙安二将,果然领兵五千,西渡妫水,沿着山脉杀向妫州,关胜见了援军,连忙开城门,引军杀出。
金兵亦大举杀来,双方混战一场,史文恭、孙安二将杀开重围,汇合了关胜。
关胜喜道:“多承二兄来援,这些辽狗降了金兵,反似能厮杀了,前番几次不曾冲出,如今正好一举杀将出去。”
史文恭道:“少安毋躁,奉了哥哥将令,不弃妫州,随你入城,哥哥自有妙计破敌。”
关胜听了自无异议,又冲杀一回,只做杀不出去,一股脑退回妫州,复被金兵所围。
当夜,金兵果然弃了营寨,趁着夜色,全军起拔,渡过妫水,径直杀往武胜关——也就是他们眼中的居庸关去。
曹操等藏兵山口,望着金兵浩荡而来,众将皆欲厮杀,曹操止住道:“他只道关隘无备,想捡便宜,且让他碰个钉子再说。”
当下竟是不管,坐视金兵开入了军都陉,直奔武胜关而去。
武胜关中,扈三娘夜间已得了曹操书信,晓得他的布置,自早便登上关上敌楼,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过了晌午,见金兵终于杀了来,喜得杏目圆睁,对两个闺蜜道:“我久闻唐朝时有个平阳公主,镇守雄关,无人敢正眼相觑,故此改了关名叫娘子关,如今我姐妹三个在这里守把武胜关,异日也或得个好名,就叫姐妹关!”
悰子娇声道:“我们姐妹都是美人,我看该叫美人关。”
克莱娜道:“还说什么美人,我们可都嫁做人家老婆啦,我看该叫老婆关。”
悰子皱眉道:“你的汉语太差啦,老婆关多么难听,我们既是别人的妻子,该叫人妻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