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我真不想啊!”
他哭得五官都扭曲了,一双手捶打在地上,直捶得皮骨皆烂,鲜血淋漓,一团强烈的情绪再度被天地秤采集到。
可是此时此刻,宋辞晚的情绪却比他还要激烈!
一腔怒火便如那深渊之火山,轰然喷发,直冲天灵。
宋辞晚从未有如此刻之愤怒!
她修炼坐忘心经,向来情绪已是越发稳定。要使她怒火至此,那位许公子当属第一位!
雨书捶烂了自己手,又说:“公子惯爱那些新鲜的皮囊,他用过了人以后,便将皮囊剥下来,做成一件件漂亮的衣裳挂在密室中。小人只负责将肉身运至豸园……”
宋辞晚第一遍并没有听懂,便问了句:“什么是豸园?”
雨书小心道:“是公子开辟的,专门用来豢养各类虫豸。虫豸食人以增凶煞,虫豸互食可以成蛊。小子、小子也不曾亲去豸园见过,只是听闻。在豸园中负责养虫之人,都是公子心腹……”
宋辞晚说:“你不是他的心腹?”
雨书便是一滞,又有些讪讪了。
自然也算得上是心腹,要不是心腹,又怎么可能知晓如此之多的秘事?
宋辞晚又道:“你继续说。”
这一次她的语气平静淡漠了许多,然而熊熊怒火却在她心中越压越深,越压越重。
雨书道:“我家少夫人,原先其实怀过一胎,府医刚查出来,公子不许他声张,后命我送去一炉香。用香之后,少夫人便落胎了。少夫人也不知晓此事,只当是那一月身子不大爽利。”
这一条罪孽也算得上是超出人伦的罪孽,可倘若是与先前那些一比,又仿佛并不算什么。
以至于雨书都说得平平淡淡,只一句带过。
他继续说:“在那之后,少夫人便开怀艰难,此后多年不曾有孕。公子常常命我送香……”
“原先严家败落了,后来忽有一日,严家舅爷得了个叫味精的配方。那味精妙极了,任何菜肴随意烧制,只需放上味精便能鲜美十分,便是那手艺并不精熟的普通厨师,有了味精也能做出非同一般的美味。严家因此又渐渐回复了一些生机……”
“公子知晓这味精之事以后,便命小子停了给少夫人送香。”
“后来,公子说严家舅爷的配方原来是得自于某个神道修士。”
“公子又命小子去给严家舅爷送符。”
“小子知道……这个符其实不是什么好符,摸约是要用来监视严家舅爷的。”
“公子对那位给严家舅爷赠送配方的神道修士非常感兴趣。”
“小人……小人也无能为力啊!”
说到这里,雨书又抹起了眼泪。
这回的眼泪却多少有些虚假,毕竟天地秤没动。
或许在雨书看来,他家公子图谋那位“神道修士”,着实算不得什么严重的恶事。
要不是宋辞晚要求他事无巨细,将自己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说个清楚明白,雨书大约也不会搜肠刮肚提起这个。
雨书自然看不到,就在他提起严家舅爷、味精配方,以及神道修士时,在他面前高高在上,骑鹤飞翔的这位“仙人”,她假面的背后,其实亦有震惊,亦有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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