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岁皮笑肉不笑,阴恻恻地道:“丁姑娘,听说你也是个多情的种子,难道还想为那个死鬼男人守节不成?你根本也不是这种人啊——”
话未说完,就见一道寒光电射而至,从城头掠下,直取花太岁脑门。
是丁晴祭出的飞剑!
剑光如匹练般迅疾,若非花太岁轻功了得,这一下就得脑袋开花。
他虽然及时反应过来,惊险地躲过这道飞剑,却也被削断了几根头发,吓出了一身冷汗。
“丁晴你这個给脸不要脸的荡妇——”
骂声还在半空回荡,那柄射空的飞剑却又回转过来,刺向花太岁背心。
花太岁怪叫一声,顾不得叫骂,慌忙抱头鼠窜。
他轻功虽好,却哪里快得过丁晴。
丁晴这个「魔剑」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她将一柄飞剑,御使得精微巧妙,招招不离花太岁要害,颇有古代剑仙御剑千里取人首级的风采。
连阵前观战的「银枪」徐温和「铁山」贺威等人,脸色也微微变了。
他们都能看出,那一道飞虹般的剑芒,已是丁晴最后的绝唱。丁晴已有必死之志,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剑,也必将如流星般灿烂。
就算是换成他们上阵,也未必能从魔剑之下全身而退,更别说在地煞之中也忝陪末座的「地俊星」花太岁。
可怜的花太岁,偏偏要去触这个霉头,看来是要沦为丁晴的陪葬了。
花太岁怪叫连连,眼看就遮拦不住,要被飞剑斩下脑袋,吓得他惊声尖叫:“救命——”
「戏法师」朱鹰和「银枪」徐温不约而同地朝江晨望去。公子不开口,他们也不敢贸然出手救人。
江晨轻叹道:“罢了。丁姑娘,花太岁的命是我的,你不能杀他。”
江晨纵然不喜欢花太岁这个人,可也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杀。自己家的狗,只能自己杀。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那柄围绕着花太岁飞舞不休的飞剑忽然悬停在半空,剧烈颤抖着,嗡鸣不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拿捏住了,正要奋力挣扎。
城头丁晴的面孔霎时涨得通红,紧咬银牙,拼命催动灵元,想要重新控制飞剑。
两人隔空比拼起神念,可就算江晨没有学过「御剑术」的法门,只凭他九阶「无漏」巅峰境界的神念,也绝非是丁晴能够撼动的。
这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绝非技巧所能弥补。
丁晴只感觉自己的飞剑好像被一座山峰给压住了,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如撼山一样,无法撼动半分。
所有释放出的灵元和神念,都如石沉大海,杳无踪迹。甚至就连她本人,也逐渐生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窒息感,仿佛也要被一同镇压于五指山下。
这样可怕的威压,难道是「大觉」佛陀境吗?
难怪,就连公子也败于他之手……
丁晴终于放弃了徒劳的挣扎,任凭那柄飞剑坠落地面,深入泥土。
同那柄剑一起跌落的,还有她的不屈之心。
捡回了一条命的花太岁连滚带爬地逃开,一溜烟地窜到江晨马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俺差点就被那个骚娘们宰了……”
丁晴望着花太岁的背影,心中厌恶犹存,却已无太多波澜。
连最后的心愿也无法达成吗?无所谓了,反正我的结局不会改变。
心丧之后,便如死灰。
江晨也不复多言,缓缓抬起手掌,往前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