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日子,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
这边厢,贾珩与元春所乘的马车,辚辚声响起,马车驶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车厢之中,贾珩与元春并排而坐,脂粉软香在车厢中弥漫开来,时光在静谧中缓缓流逝。
因只紧紧挨着而坐,元春娇躯略有些僵直,雪腻脸颊悄然也有几分红晕,呼吸都不免有些急促几分。
贾珩似有所觉,转眸看向元春,关切问道:“大姐姐这几天,可还好吧?”
元春美眸垂下含羞目光,轻轻柔柔道:“一切都挺好的,珩弟呢?怎么这几天没见珩弟过来长公主府?”
其实心头了然,必是因着小郡主从宫里回来之故,担心被小郡主撞见。
念及此处,再看对面少年,心绪就有几分复杂。
纵是做长公主面首,也不得见人。
对上一道温柔如水,甚至略带几分母性的怜爱目光,贾珩虽面色如玄水幽幽,心头多少有着几分异样,温声道:“这两天比较忙,就没有过去,再说也不好一直烦扰晋阳长公主。”
其实,有些想问,“大姐姐,那天在门外偷看的人,是不是你?”
但又担心这话引来二人尴尬,遂不好贸然发问。
其实,元春在宫中为女官多年,应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姑娘,这也是他先前和晋阳长公主说不用太瞒着元春之故。
元春情知这是少年的掩饰之语,并没有戳破,以防伤了少年自尊,螓首点了点,晶然明眸,明媚流波,粉唇轻启,一语双关道:“珩弟这段时日辛苦了。”
平日需得处置三大衙司公务不说,还要每日中午陪侍长公主,也不知珩弟铁打的身子,能不能熬得住?
想着铁打的身子
明眸余光瞥了少年,目光及下,不知怎地就是想到了前日梦境之中,被这人可劲儿欺负的一幕,眼神飘忽,芳心乱颤。
事实上,元春在宫中从小观读宫廷秘史,见识不凡,姑且不说脏唐臭汉,就说历朝历代皇室中亲兄妹,都不乏不伦之事,倒也不会少见多怪。
况元春与贾珩只是同族,已在五服之远,故心头并没有想一想,就心理和道德上的排斥、厌恶。
但元春自会遵循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自我要求。
如是后世的伦理道德,宝玉与钗黛的血缘关系属三代血亲,有悖乱之属,而五服同族反而没有问题。
但古代的世道主流观念却是同姓不婚,而压力更多反而是来自世俗。
贾珩想了想,道:“今个儿下午,可卿准备在会芳园邀请一众姊妹烤鹿肉,大姐姐回去不耽误吃。”
其实他还让人用炭火炉子煮着火锅,可以唰鹿肉片吃。
元春晶莹玉容上笑意恬然,凝睇看向对面的少年,柔声道:“珩弟,那我可是有口福了。”
暗道,她在宫中闲暇之时,翻阅尚药局的医书,据其上所载,鹿血具壮阳之效,怎么能委婉劝珩弟多饮一些呢?
一时间,也有几分苦恼。
二人心思各异,一路无话。
却说荣宁街,数辆马车停在荣国府大门之外,在一众仆人、小厮的侍奉下,从马上下来几个妇人,为首是一个年过四旬、绫罗衣裙的妇人,面容富态,面皮白净,身旁还跟着王子腾儿子王义媳妇儿。
“甄嬷嬷,到了。”王义媳妇儿轻声道。
“有劳了。”甄嬷嬷说着,目光在荣国府上悬挂得“敕造荣国府”的匾额流连着。
楚王终究搞定了楚王妃甄晴,而后延请了甄嬷嬷上门,先和贾母、王夫人提前打招,而王义媳妇儿则是过来牵线搭桥。
王义媳妇儿客气道:“嬷嬷不必客气,原也是两家亲上加亲的好事。”
说话间,近得门前,由荣府的仆人往里面通禀。
不多时,周瑞家的笑着出了大门,将王义媳妇儿以及楚王府的甄嬷嬷迎了进去。
荣庆堂
贾母正在与凤姐、李纨、迎春、探春、宝玉、黛玉、湘云等人一同说笑,王夫人也在一旁坐着相陪,薛姨妈以及宝钗坐在一旁的绣墩上。
因明天就是小年,除却凤姐和王夫人整治年事,稍稍忙碌一些,众人都得闲。
贾母今天的心情明显不错,得凤姐在一旁陪着说笑,脸上笑纹从头到尾都没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