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二刻。”
“那么现在是几时了?”
古掌柜颔首答道:“现在是辰时三刻。”
“段正纯,你迟到一刻钟,罚你跪下议事,你可心服?”雨轻睨视着他,沉声问道。
众人闻之一惊,这气场雷厉风行,完全褪去了稚气,反而多了几分震慑力。
段正纯微笑着走了出来,当即撩袍跪地,叩首禀道:“少主,属下该罚,更愿长跪此处,以表忠诚之心。”
“我最不喜没有时间观念的人,还有只会说空话而不做实事的人,让别人虚无缥缈的等待,简直就是对别人生命的一种亵渎,空谈而无躬行,到头来只会误国误民,你与其说这些漂亮话,还不如多做几件有用的事情。”
“少主,属下正是为了要紧事才迟到片刻的。”段正纯含笑辩解道。
雨轻看着他,冷笑道:“依你所说,我倒是错怪了你?”
“属下不敢。”
段正纯恭敬的颔首,唇角却扬起小小的弧度,对这位少主他颇感好奇,不过更多的是怀疑她的能力,毕竟她年纪尚小。
在众多头目中,就属段正纯和吴尽的年龄最小,段正纯今年才至二十,而吴尽比他略小两岁。
自段正纯的父亲段天德病逝后,朝歌及邺城一带的联络点均由他负责,近几年连冀州那边,他也开始安插人手,尤其在清河和博陵,增添了一些新的联络点。
这些部署他早就告知与古掌柜,他的个人能力古掌柜自然是认可的,可惜他言辞太过浮夸,每日里身边莺莺燕燕,纵情声色,朝歌第一花花公子的名号也是实至名归了。
“段正纯,你若能说出有价值的信息,我自会向你赔礼,但若是你在故意欺诈我,五十鞭子你是逃不掉的。”
雨轻目光里透着寒芒,对于这位花花太岁,也许只有让他受些罪才能清醒。
“这也没什么,富人家的孩子都是娇生惯养的。”
曹仪笑道:“将来我若是得了一个女儿,自然也会千宠万宠她的,不过若是儿子,必是要练就一身好武艺的,文武双全,才配做曹氏子弟。”
往事追忆,总是伤感,戴聪眼前湿润,不禁揉了揉眼睛,自语道:“主人得了一个千金,听古掌柜来信说已经住进了裴家,裴家四老爷终究是她的亲外公,对她很是宠爱,主人也该放心了。”
“戴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时走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魁梧男子,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长方国字脸,甚是刚毅,颇有凌厉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戴聪转身一看,拱了拱手,说道:“萧兄,别来无恙啊。”
此人名叫萧丰,常年居住在豫州一带,汝南有许多田产,手下兄弟还做着屠户及酿酒的生意,也算是当地的大地主了。
“我们倒是来早了。”
萧丰笑了笑,环视四周,说道:“这里还跟当年一样,想来古掌柜这些年也没闲着,时常清扫。”
“就是每日清扫这里,又有何用?反正主人也看不到了。”
却见一袭青袍的少年走进来,不及弱冠的年纪,长得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虽然年少,但眉宇间总透露着一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清寂感。
“吴尽,休得胡言!”一位老者缓步走来,咳嗽两声,望了一眼萧丰和戴聪,虎头拐杖捶地,“秦蝌还没从青州赶来吗?”
“二伯,那个叫文澈的小子不是说了,秦叔或许已经不在了。”
吴尽过来想要搀扶他,不料这老者一脸愠色的将他的手甩开,拐杖再次捶地,嗔问道:“我早就让你去帮着秦蝌了,你偏偏不愿意去,非要跟我待在长安,只会孝顺我又有什么用?”
“是秦叔写信不让我去青州,我才留在长安的。”
吴尽甚是委屈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他去了离狐县那个鬼地方,我肯定会赶过去的。”
“唉,我老了,也说不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