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弄脏了手,洗手的时候,他被冻得直哆嗦,本来就是体寒体质,冬天洗完手,好久都是冰凉的。
靳修臣揣着他的手,捂了半天都捂不热,无奈叹气:“林林的心这么软,怎么手这么凉,跟石头一样。”
从那以后,周煜林每次吃红薯,靳修臣都会递给他一个一次性的塑料勺子。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勺子是买红薯送的。
如今才发现,勺子是靳修臣一直随身带着的。
知道他爱吃红薯,怕他弄脏手。
连这种小事,都无微不至地对他用着心……
周煜林的眼神变得柔软,但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他们已经很久,没一起吃过烤红薯了。
脑子里又响起陆序说的话:“难道过去的那些事,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值得你再给他一次机会?”
良久,周煜林很轻地叹了一声,低头咬了一口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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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门口时,周煜林突然瞧见,街角的拐弯儿处,立着道熟悉的身影,正要细看,那人却直接朝他走来。
靳修竹优雅地弹去肩上的细雪,一双丹凤眼仍如记忆中那样,锐利外放,却又多了几分历尽风霜的沉稳:“林林,好久不见。”
咖啡厅
靳修臣双手合十搁在桌上,语调歉意:“林林,上回酒吧是我爽约了,抱歉。”
周煜林不在意地笑笑:“其实我也没在那儿待多久。”
那天他浑浑噩噩地回家,后来几天又连续高烧,都已经忘了这件事。
周煜林:“对了哥,你那天找我,是要说什么事?”
靳修臣:“我之前给你发的短信,说靳修臣在骗你,看到了吗。”
周煜林顿了下:“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他还给那个号码回过短信,对面却再也没了后文。拨号过去也是关机,太奇怪了,又因为生病就没精力去在意了。
靳修竹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那是我临时借别人手机给你发的。”
“我的手机,在靳修臣那里。”
周煜林张了张嘴:“怎么会?”
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最后抿唇沉默了。
那天他收到短信后,去微信试探过‘靳修竹’,如果靳修竹的手机在靳修臣那里……
那在微信上说要跟他断交的人,其实是靳修臣?
这样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
靳修竹脸色很不好看:“父亲没了后,我那个弟弟就掌控了靳家,他想把我送进监狱,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关头收手了。”
“我还以为他放过我了,结果半年前我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伙人绑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深山老林里的疗养院。”
说得好听是疗养院,其实就是一个疯人院,里面全是精神病人。
要不是靳修竹的爱人凌数,恐怕他下半辈子,都只能被困在那个鬼地方。
这对向来高傲的靳修竹来说,简直是明晃晃的羞辱,以至于他现在说起这件事,都难掩咬牙切齿。
周煜林眉心蹙起,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艰难地说:“哥,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你误会了,也许绑你的人,不是臣哥。”
他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爱人,会做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