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1#江云歌忍不住打一个哆嗦,“好吧,我承认,我是来看你的腿的。”
顾北鸢俊眉挑了挑,“我的腿?好奇伤到哪番程度?”
“是。”
顾北鸢脸上淡然无谓,“也没有伤到什么程度,就是再也站不起来而已。连燕行都已经帮我看过说是无救,那就是真的没得治。”
江云歌抿唇不答。
顾北鸢看向她怀疑的眸子,“你不信?”
“我很难相信。”江云歌迎上他的眸子,“刘旻之给我说过你是猎户养大的,我不相信。”
顾北鸢嘴角牵扯出一抹微笑,“这是朝中谣传,我本人可从未说过。他们都对我太好奇,可又什么风声都听不到,也不知是谁假传,他们竟还当了真。不过我很欣慰,你的脑子还没有我想象中的愚蠢,知道怀疑。不过你深夜前来查证虚实,是觉得我不可信?”
“有一些。既然共谋大事,自然要知根知底。”她的一切他都了解,可是她对他,却是一无所知。
顾北鸢俊美的脸颊上带着无谓淡然的笑,“恕我不能告知。但请你信我,我是除了你儿子之外最该信任的人。”
“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不能言说,而秘密分很多种,但大多不是好事。你既然不能坦诚,又为何奢求我全心全意的信你。”
顾北鸢知道她的防备心很重,因为决定信任一个人那自己便毫无保留,这朝堂纷乱,若是被人背叛,将会有无法想象的后果。
她能如此小心翼翼,想必是将《谋术》看了个透彻。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本想让她防着她人,未曾想她第一个防备的人却是他。也不怪她,谁让她傻呢?
顾北鸢薄唇抿成一条线,深沉的眸中闪亮又带着精光,“你除了信我,还有其他良策?你身边又有谁会教你该如何平步青云?江云歌,你现在连怀疑我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话语极轻,轻得像被微风吹起的飞絮,又像冬日里凌空飘下的雪。极轻极冷的声音好像一把凌迟人血肉的刀,无情的刺入她的心脏。
这不是疼,而是一种无法反驳的屈辱。不能正面还击的憋屈。
她引以为傲的尊严和自以为是的能力,被他一句轻飘飘的话击得粉碎。
是啊,她连怀疑他的资格都没有。
在大周朝堂中她轻如蝼蚁,命如禽贱,若不是依仗她是从临亲王府出来的,背后又有顾北鸢帮衬扶持,她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胡同巷子里。
所以今晚的行动,在顾北鸢眼里,不是一场游戏。
难怪从她点灯开始,他的目光从未犀利,只是温柔中带着一抹戏谑。
顾北鸢见她抿唇不语,声音深沉,“有什么可伤心的?若我们最终失败,那才令人伤心。江云歌,你迟疑走错一步,军营中的女子就得多受一天罪。骁勇军军中的女子其实还并不是最惨的,边关军营中的女奴隶经历的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大周不会让男女真正平等,但至少我们能做的,是减少女子的痛苦。”
“我知道。”
她的心里也一直很企盼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