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哈利最后还是被庞弗雷女士留在了校医院,艾维斯、赫敏和罗恩几乎一直在陪着他。
来看哈利的人络绎不绝,都一门心思要逗他开心。海格捎来了一束地娱蚣似的花,看上去像黄色的卷心菜;金妮·韦斯莱满面绯红,带来了一张她自制的祝愿康复卡,它一直尖声尖气地唱个不停,艾维斯几人只好用装水果的钵子把它压住。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星期天早上又来了,这次伍德也来了,用一种空洞的、沉闷的声音说他一点也不怪哈利。
然而,艾维斯还是看出来了,哈利一点儿也不开心,并且,他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详,也就是哈利眼中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当然,还有别的东西也影响着哈利的心情。艾维斯最终还是动用了灵魂连接,看到了哈利心中的画面,他听到了哈利的妈妈生命中最后时刻的声音,听到她试图保护哈利,不受伏地魔的伤害,还听到伏地魔杀害她之前的大笑……
艾维斯清楚,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足以让他崩溃,但是要挺过去,还是得靠哈利自己。
星期一,学校又变得喧嚣且忙碌,不过却有一个好消息——卢平教授回来了。艾维斯和赫敏在去上草药课的时候,看到他正带着一个玻璃箱往城堡里走,箱子里面装着一只欣克庞克,那是一种单腿小生物,看上去像是由一缕缕烟雾组成,相当脆弱,看上去也没有危险。
卢平教授看上去像是大病一场,旧袍子更加松松垮垮,眼睛下面有暗黑的阴影。他只来得及跟艾维斯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了。
“看起来卢平教授的情况不算太好。”艾维斯看着卢平教授的背影说道,“是因为我和斯内普教授的药剂还有问题吗?”
“先别管这个,艾维斯,我们快迟到了!”赫敏看了看时间,拉起艾维斯向远处跑去。
“嗯,一会儿下了课再来看看吧。”艾维斯嘀咕道。
等到艾维斯和赫敏来到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刚刚离开。艾维斯两人探头朝教室里看去,却在卢平教授的身边看到了哈利。
“我听说了比赛的事,”卢平对哈利说,他刚刚拿着关着欣克庞克的笼子转身回到讲台前,正在把书收进公文包,“很为你的飞天扫帚惋惜,有没有可能修好呢——啊,艾维斯,赫敏,你们先进来。”
“没有可能了,”哈利看了看艾维斯两人一眼,继续说道,“那棵树把它打成了碎片。”
卢平叹息了一声。
“那棵打人柳是我到霍格沃茨的那一年他们栽的。人们过去经常玩一个游戏,就是设法去摸那树干。后来有个叫戴维·格杰恩的男生差点瞎了一只眼睛,学校就不许我们再靠近它了。没有一把飞天扫帚能够顶得住的。”
“你也听说摄魂怪了吗?“哈利艰难地问。
卢平迅速看了他一眼,艾维斯和赫敏也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听说了。我想谁都没见过邓布利多教授发那么大的火。它们蠢蠢欲动有一段时间了——邓布利多拒绝允许这些家伙进人校内,它们非常恼火……我猜它们是你摔下来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说。他看了艾维斯和赫敏一眼,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想问的问题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它们对我会有那样的影响?难道说我——?“
“这与软弱没有关系。”卢平教授断然说道,仿佛看穿了哈利的思想,“摄魂怪对你的影响比对别人大,那是因为你过去的经历中有过别人未曾有过的恐惧。”
一道冬日的阳光射进教室,照亮了卢平花白的头发和他年轻面庞上的皱纹。哈利看了看卢平教授,又看了看艾维斯,陷入了沉思,因为艾维斯也对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摄魂怪是世上最丑恶的东西之一。”卢平教授继续说道,“它们在最黑暗、最污秽的地方出没,它们在腐烂和绝望中生活,它们把和平、希望和欢乐从周围的空气中吸走。就连麻瓜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尽管麻瓜们看不见它们。摄魂怪靠近时,所有美好的感觉,所有快乐的回忆都会从你身上被吸走。如果可能的话,摄魂怪会一直把你吸到跟它一样……没有灵魂,充满邪恶。你只剩下一生中最坏的经历。而你最坏的经历,哈利,足以让任何人从飞天扫帚上摔下来。你不用感到羞愧。”
“当他们靠近我时——”哈利盯着卢平的书桌,嗓子发紧,“我听到伏地魔在杀害我的妈妈。”
卢平的胳膊突然一动,仿佛要抓住哈利的手臂,但他克制住了。片刻的沉默,然后——
“它们为什么要去赛场呢?”哈利怨恨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