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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商队（第2页）

“到城里去。你已经问了第七遍了。”

它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在声音传来的位置上，克丘亚瞧见了三个雌性本地生物。其中两个很熟悉，这段时间以来对它帮助最大的站在中间，另一个它并不太想看到的则时不时绕着跑上几步再回过头。最后一个和第一个并排走，可它不怎么眼熟，只算是有些印象——而且这印象还得追溯到第一天的那个擂台上。

它观察着前两个人的表情，发现她们此刻与那些和它单独相处的时候几乎没有区别。依娜姆始终缺乏表情，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波动；嘉维尔……它莫名地不想看她太久，粗略感觉和平日一样活泼就挪开了视线。

克丘亚继续朝她们走去。

“您怎么了，大酋长？”还是依娜姆首先发现了它。

“商队……”克丘亚想了想，在这儿略微停顿了一下：“和军队，有什么区别？”

它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问题，因为它预定的回答者也沉吟了起来。它没能想到的是，对方的反应或许只是因为这个问题过于简单，以至于需要思考如此提问是否有什么深意。

“军队通常是为了接下来会死人，”依娜姆也确实回答得带了些深意：“但商队通常是为了接下来不会死人。”

“目的？”

“是的，大酋长。”

克丘亚点点头，闭上嘴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什么——它怀疑继续下去的其他答案也同样这么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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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中的光阴不断重复日升月落，可旅途中的生活却始终一如既往。

不知何时，那些绿意盎然的枝叶和覆满地面的枯枝都已消失。天空中飘荡的是土黄色的沙子，大地上蔓延的同样是土黄色的沙子。极天际地的土黄与土黄之间，唯有一条颜色略深的道路分割一切。

以及道路上的人们。

还在雨林中的时候，商队每天都能获得充足的新鲜食物；可离开雨林、进入荒漠以后，克丘亚也终于体验到了风干的肉和水果。它发现他们脚下这条贯通两片地区的硬土道路虽然简陋，却几乎看不出要被自然吞噬的样子，显然有人对其加以维护。

甚至比在雨林内部的情况还要好出许多，可见和部落大概是没什么关系。

“啊？您说这条路？”这次依娜姆回答得很明白：“城里人会修的，他们……这几年他们的头儿很喜欢做生意，周围的不少路都搞得挺好。听说有些近的部落甚至都有包税人了。不过咱们那儿没有，大概是嫌太偏了吧。”

克丘亚本能地意识到，接下来它所看到的……或许会和这段日子远远不同。

“对了，”依娜姆抬起手，转了个大圈，就像是要环住各个方向的无尽尘沙：“您也要小心些，接下来两三天的路程不太安全……这些外围地带有沙匪出没。他们不会钻进林子，也不敢靠近城市，一般就在最外面兜大圈。”

“他们有多少人？”

“这个很难说啊……从专门袭击孤身行商的几个人，到随便出动就是几百人的大型盗匪团都有吧，而且分分合合也很正常。听说还有那种能够打破城市的，不过我们这儿肯定没有，否则这趟也不用走了。”

“所以，”克丘亚抬起已经滑到手中的吹管，点了点看似什么都没有的某个方向：“那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