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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事不由己（第2页）

与此同时，看到最后一个部落民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克丘亚也回过神来。它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方向，靠在光滑的石头墙壁上。这个动作让大祭司以为它终于改变了态度，于是满意地点点脑袋。

“敌人身上剥下来的那些皮子，我统统给大伙儿发下去了，不能让小伙子们跟着你出去打上一趟却两手空空地回家。饭钱也是以你的名义出的。我看你是一点儿也不懂，光顾着打仗，后勤完全不在乎啦？可怜我这一大把年纪，还得给一任又一任擦屁股……”

他嘟嘟哝哝地说着些克丘亚懒得听懂的话。

“那些事你去管，”它回答得很干脆：“我只管战斗。”

“哼，以后有你要打的。”大祭司翻了翻眼皮，鸟喙轻轻一磕：“下面这件事才要紧，你听好。”

“我检查过了尸体和装备，尤其是那个被你给……尤其是那个他们里面死得最惨的。我叫了机灵的小伙子去外头探探风声，看到底能不能问出什么由头来。你那样子八成是不知道，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捕奴队，他们来自北边的一个国家，叫什么乌——”

“我知道。”

“啊？”

“我知道。”克丘亚又重复了一遍：“他们是士兵。”

说到这儿，它禁不住磋了磋牙齿，挤出细密的摩擦音。

克丘亚还记得很清楚，它的故乡露丝契亚就常常受到来自北方的各路劫掠者与殖民者的入侵。在这些侵略者之中，“杜鲁奇”也就是黑暗精灵造成的损失最为严重，暴行更是最为频繁。对于蜥蜴人来说，他们的海盗和正规军可以算是同一个概念，所作所为也并无区别——反正都是抢夺、屠杀和奴役。

“你还真知道？行吧，你知道就好。”大祭司有些惊讶，随后赞许地点点头：“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咱们这儿算是萨尔贡的一部分，黄金之城里那一位所管辖的领土……你知道咱们距离乌萨斯究竟有多远吗？”

“不知道。”克丘亚这次还是回答得很干脆。

“我也不知道。”大祭司两脚抓着横杆，把自己甩了一圈：“反正就是很远很远，远到没有车坐的话我肯定不会想飞过去的那种程度。”

克丘亚不大能理解“远”这种概念。

蜥蜴人也不乏跨过长长空间距离的远征，但这个“跨过”完全是靠史兰们的传送法术，而不是真的迈开双腿。不过它倒是听说过有个叫大白蜥的凶人曾经一路从暗精灵的首都孤身杀回了露丝契亚，硬生生从冰天雪地走到了热带雨林……

它想了想，觉得自己肯定不希望也需要这么走上一回。

“所以说，他们大老远得跑到这种乡下地方来，把自己伪装成奴隶贩子，其中发生的一切肯定不是那么简单。而咱们现在给他破坏得干干净净。”一圈荡完，大祭司又站直身体：“人都没了嘛，那肯定干净得很啦。”

“所以说……”克丘亚凑了凑词汇：“我们，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目前来看就是这样。”

“我要做什么？”

“啊？哦。你现在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就行啦，平时没事儿可以跟大家伙儿练一练，就像你之前陪那两个傻孩子那样。”大祭司背过身去：“等咱们的小伙子打探消息回来再说吧……”

明白对话已经结束，克丘亚走向门边。当它半个身子迈入细雨之中的时候，又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叹息：

“要真有什么，那可就不是‘你做什么’能解决的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