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跑出去的秦明月,本打算又去摘桑椹果,想着给余岚干点活,帮点忙,就不会因为骂娘而被打嘴巴了。
正要往采摘桑椹的山上去呢,碰上了一群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
除了众星捧月的那个,穿着干净粉嫩的裙子外,其他人都灰扑扑的。男孩子稍微好一点,最起码衣裳上没有补丁,小女孩就不一样,有些的连补丁都没有,到处都是破洞。
秦明月本不羡慕中间那小姑娘,但听见她说家里有钢琴的时候,瞧见她挺起胸膛,唱着歌的时候,她羡慕了。
秦明月没忍住,凑过去问:“你能教我唱歌吗?我可以给你摘桑葚果,可好吃了。”
城里来的小丫头倨傲得很,她挑剔的打量秦明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秦明月一听,有戏,连忙说了自个名字。
哪晓得这丫头当即扭头,说:“我不教姓秦的,我妈妈说,姓秦的是傻子,我不跟傻子玩。”
秦明月炸了,大声呵斥:“你才是傻子!姓秦的一点也不傻!我大哥可聪明了!我也很聪明!”
城里来的小丫头有理有据,哼道:“你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我妈妈说了,会娶余岚那个傻子的人,就是傻子!”
即使秦明月之前总对着余岚骂脏话,总拆余岚的台,但听见外人骂她大嫂是傻子时,当即扔了背篓,扑上去殴打城里来的小丫头。
乡野里长大的小孩,比城里丫头要蛮横得多,秦明月轻而易举的揍翻了城里来的小丫头。
至于身旁试图保护小丫头的男孩子,都被追上来的秦明河,边哭喊别打我,边揍翻了他们。
秦明月压着小丫头,恶狠狠的问:“说!你给我说,我大嫂不是傻子,你自己才是大傻子!”
小丫头浑身脏兮兮了,还带了伤,都嗷嗷哭着了,偏死不改口,含糊不清的喊:“她就是大傻子!我奶奶拿了她死掉爹妈的金子,银子,她都不知道!她蠢死了!”
秦明月一怔,正要仔细问,之前跑开的小孩们已经把大人叫过来了。城里丫头的大人,正是余美华。
本就在余岚那儿受了气的余美华,瞧见自个孙女被压在地上揍,当即火冒三丈,冲过去狠狠抽打秦明月。
秦明河见自个姐姐被人打,当即跟个小炮弹扑过去,边哭边揍余美华。十分能打的小男孩,将余美华锤在地上,痛叫出声。
一直到余岚和秦明山听见风声赶来,把秦明河与秦明月两兄妹拎开,余美华才结束痛苦。
事情闹得很大,大队里几个干部,都赶来了。
余美华十分愤怒,她踉跄着爬起来,牵着自己的大孙女,向大队干部告状:“刘支书,我带我孙女过来走亲戚,你们大队的人,把我和我孙女揍成这样,今天要不给个交代,我要上公安!”
说罢,恨恨的看向余岚,跟看仇人似的,想将余岚千刀万剐,生啖其肉。
刘支书也不想招惹在省城有关系的余美华,他连忙暗示余岚带秦明月两姐弟给人赔不是。
余岚没应,她手搭在秦明月肩膀上,说:“我家小孩,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得先搞清楚,究竟是哪个先动的手,毕竟余美华前不久,还冲到我家里,要打我。说不准是她记恨我还手,打不过我,就来打我家小孩。”
稍顿,余岚冷笑一声,说:“怕是她自个也没想到,她连小孩都打不过。”
余美华先动手打的秦明月,她有点心虚,但面上理直气壮道:“你这姑妹,先打我孙女的,咋地!她个没娘教的,把我孙女打成这样,我动手,那是替她死去的爹妈,好好教育她!”
围观的人对趾高气昂的余美华没什么好感,听见余美华这不要脸的言论,当即议论了起来。
“娃儿们打架,这大人插手干啥啊?”
“可不是嘛!余美华可真不要脸。”
“她有脸也丢尽了啊,插手打别人家小孩,还没打过呢!”
……
余美华气死了,再次厉声道:“是秦家这两个没爹养,没娘教的小鬼,先打的我家孙女!瞧瞧,都破相了!”
“你们牛家坳生产大队,还讲不讲道理!”
秦明月这时不甘示弱的嚷嚷道:“她找打!谁让她骂我傻子的,还骂我全家都是傻子!”
秦明河双眼含泪,也说:“她还说大嫂是傻子,说她奶奶拿走了大嫂爹妈留下的金子,银子,大嫂都不晓得,所以是个大傻子。”
这话一出,围观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金子,银子,那得多少钱啊!余美华悄悄给拿走了,让余岚这个孤女吃不饱穿不暖,把自个嫁到秦家,才勉强没饿死。
余美华也变了脸,她惊慌的骂了脏话:“放你娘的屁!就余岚她爹妈,有个啥金子银子啊?他爹妈,穷得叮当响!病死的时候,还是我出钱给安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