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总管平静道:“她虽不是巴山剑门的人,但却是巴山剑门的客人,我们巴山剑门的待客之道,裘庄主应该很清楚。”
同天会的会馆就设在巴山城内,每次召集会议,总有外客在城内私斗,破坏城内建筑器物不说,闹出人命来,巴山剑门两头不是人,后来东门夜雨立了一条规矩:禁止外客在城内私斗,如有违背,永生禁入巴山城,严重者取消其所属势力的会主资格。
裘人烈心想:“‘芙蓉神箭’既是巴山剑门的客人,我若对她出手,势必会激怒东门夜雨。这家伙脑袋缺根筋,激怒了他,什么事也做得出来。“想了想,向花总管道:“如果我请‘芙蓉神箭’去兽王庄做客,你总不会阻拦了吧?”
花总管微微一笑,道:“只要裘庄主请得动,花某恭送。”
裘人烈向何绣衣一指,道:“你,跟我
去兽王庄!”
“不去!”何绣衣把脸一转,拒绝得很干脆。
“你!”裘人烈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何绣衣的手在微微颤抖。
花总管微笑道:“裘庄主,请人不是这么请的,如果你要请一个人去兽王庄做客,既要表现出你的诚意,又要有足够的热情,这种命令式的邀请,是请不到人的,尤其是女人。”
裘人烈哼了一声,又向何绣衣道:“你去不去?”
“不去!”何绣衣态度坚定。
裘人烈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如果不是花总管在这里,他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何绣衣制住,再将人带回兽王庄,但不巧的是,花总管就在这里,他不能拿同天会会主的资格,跟一个女人做交换。
一念及此,裘人烈强压心中怒气,又向何绣衣道:“我请你去兽王庄做客,是看得起你,你不去,就是瞧不起我裘人烈!”
何绣衣冷冷一笑,道:“你明知我跟那三人的死无关,还来纠缠我,可见不是个明理的人,也难怪人家会叫你野蛮人,这个称呼确实比‘兽王’更适合你。”
裘人烈闻言大怒,拍了拍雪狮的肚皮,又向何绣衣一指,大喝道:“咬死她!”
雪狮张开血盆大口,向何绣衣扑了过去!
深夜。
月色凄冷。
何绣衣随把门人来到巴山城东门,见门前开阔处灯火通明,两拨人呈对立之势站定,一边是巴山剑门的人,共有八人,为首的是双手插袖的花总管;另一边大概是兽王庄的人,身上缀着各色兽皮,约有二三十人,个个咬牙切齿,面带怒容,似是生身父母被人杀了一般。
兽王庄那边为首是庄主裘人烈,年约五十来岁,膀大腰圆,拳头有醋钵那般大,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凸起,一双大眼精光四射,好似一对虎目。
裘人烈身旁伏着一只白毛雪狮,个头可真不小,趴在地上,比裘人烈腰身略高,若站起身来,怕是与人等高。
雪狮打了个哈欠,歪起脑袋,在裘人烈身上乱蹭,裘人烈伸手抚摩雪狮的脑袋,眼见何绣衣背弓走来,额角青筋暴起,将拳头捏得更紧。
从裘人烈投来的目光中,何绣衣感受到了强烈的敌意,心想:“难怪东门夜雨叫他野蛮人,说他不讲道理,倒真不是在污蔑他。他既来到了这里,应该已经知道,我只是恰巧碰到了那三具尸体,并不是行凶之人,他还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分明已把我当成了真凶。”不理裘人烈,径直走到花总管面前,道:“花总管,你找我?”
“嗯。”花总管向裘人烈一指,“这位是兽王庄的裘庄主,你把那日的事……”
裘人烈鼻息一哼,拿那双虎目瞪着何绣衣,冷声道:“你就是‘芙蓉神箭’?”
何绣衣自知那三人的死与自己无关,心中坦荡,面上也无丝毫惧意,道:“我就是。”
裘人烈点了点头,道:“好,‘芙蓉神箭’,我问你,我儿和我那两位好兄弟,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何绣衣摇了摇头,“我发现他们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裘人烈道:“你不承认?”
何绣衣道:“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承认?”
裘人烈盯着何绣衣看了许久,忽然拍了拍雪狮的脑袋,道:“伏得低了,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站起来,让她瞧瞧。”
那雪狮站起身来,个头果然与裘人烈等高,一对尖锐獠牙露在外面,铜铃大的眼睛里透出惨碧色的光,看起来异常凶猛。
巴山剑门的人,除花总管外,人人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