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小堂说他父亲的坏话,梁画儿劝道:“你这是面服心不服,咱们做子女的不能这样。爹娘把咱们养大不容易,也许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别太计较了。”
江小堂笑道:“还没过门呢,这就开始相夫教子了?哦,不对,这只是相夫,还没有教子,那么请问,小仙女什么时候教子呢?”
梁画儿红着脸道:“再胡说八道,我老大耳刮子抽你!”
江小堂收起嬉笑姿态,认真说道:“小仙女,我告诉你的这些事都是绝密,秦有道和东门夜雨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你可千万要替我保密,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你娘,知道吗?”
梁画儿哼了一声,道:“你要是怕我说出去,最好直接把我灭口,然后再找个老王老李或者老赵什么的,偷偷把我运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多好。”
江小堂道:“你是我的小仙女,我就是把我自己杀了,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这些秘密干系到我的生死,你要是说出去,我这条性命可就交代了,你真的忍心害我死吗?”
梁画儿一咬银牙,道:“你……你害我失了清白之身,你恨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帮你保守秘密。你要不想泄密,现在最好把我杀了,一旦我活着离开这里,我一定去找秦老帮主和当家的,把你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诉他们。”
江小堂道:“害你失身,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我并没有否认,但就事而言,这并不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只是从这里路过,看到楼上有灯火,表哥人去了青城山,又一向不准人家进他的房间,我还当是来了梁上君子,特意过来察看,偏偏来的时候空着肚子,桌上五颜六色的点心摆在那,由不得我不吃,噎住了就喝酒,谁知道那酒里加了那种东西。细细想来,我还觉得冤呢,明明不过是贪了个嘴,怎么就把人家的清白给污了。”
听他这样说,梁画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觉得这些事确实不能全怪他,如果当时自己再仔细一些,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但嘴上还是说道:“你冤什么,明明吃亏的是我,真是恨死你了!”
江小堂道:“小仙女,你真的恨我吗?”
梁画儿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水雾,道:“恨,怎么不恨,简直恨死了!”
江小堂把剑拾起来,交到她手中,道:“既然你恨我,就用这柄剑把我杀了,我不怪你。”
梁画儿提剑一指,正对准了他的心口,道:“你以为我不敢?”
江小堂微笑道:“小仙女,咱们打个赌如何?”
梁画儿道:“打什么赌?”
江小堂道:“赌你会不会杀我。”
梁画儿冷笑一声,道:“这还用赌?我要杀你,不过一剑的事儿,再容易不过。”
江小堂道:“有些事只是看起来容易,做起来未必容易。你要是真把我杀了,我白死,但如果你舍不得杀我,那就嫁给我,怎么样?”
梁画儿听了这话更加生气,恨恨道:“你这轻薄之徒,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想这些事,可见杀你并不冤枉!”
江小堂道:“杀我随时都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梁画儿道:“我不跟死人打赌!”
江小堂道:“我现在还活着。”
梁画儿道:“你现在是还活着,但我这一剑下去,你必死无疑!”
江小堂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梁画儿紧咬银牙,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一剑刺下。
江小堂并没有死,剑尖只穿破了他的衣裳,刺破了一点皮肤,并未过分深入。
一点朱红自剑尖处扩散,江小堂不觉身痛,只微笑道:“小仙女,你输了,嫁给我吧。”
梁画儿明明想一剑刺死他,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心里既恨他,也恨自己,更恨手里的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随手一丢,将那剑丢到窗外去了,口里说道:“我没有答应跟你打赌,没杀你,不过是念在你之前帮我的那点恩情,从今往后,恩仇泯灭,再无相欠,也不要再见面了。”说罢,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