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舟怔了怔,他的耳根有些发红,清了清嗓子,说道:“好。”
床有些狭窄,夏仪躺在他的身边,很快就因为困倦而沉睡。她迷糊地翻了一个身面朝着聂清舟,然后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里。
聂清舟抱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拍着,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阳光透过纱帘从他的背后洒过来,房间里很温暖,他的骨架比夏仪大,就这样完全地把她抱在怀里,像是用他的血肉给她穿上了一层盔甲。
他为什么会觉得,他曾被夏仪推出那条线以外过呢?她明明不曾依靠过任何人,没有怨恨过任何人,却唯独依靠了他,怨恨了他。那是因为,他是她无法舍弃的人。
夏奶奶说的没错,这场仗大概要打一辈子了。
这场同一生中将会出现的所有困境和不幸的战争,他将是她的战友,她的盔甲和长矛,必不让她孤军奋战,
那些在痛苦中独自挣扎,将求救的呼喊藏在每一句指责背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聂妈妈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夏仪躺在聂清舟的怀抱中,长发盖住他的胳膊,而聂清舟拥住她的肩膀,两个人都神情安详,好像刚刚脱离母体的安睡的婴儿。
聂妈妈捂住了嘴,轻手轻脚地把房门关上。
她小声对跟在她身后探头的聂爸爸说:“哎呀……我们是不是得想想婚礼了……”
这一觉夏仪睡得很好,破天荒地没有做噩梦,中午醒来后他们和赶回家的聂爸爸一起吃了午饭。夏仪全程依然很安静,但是也跟以前一样有问必答。
聂妈妈和气地笑着问:“你们交往多久了啊?”
“今天是第一天。”夏仪诚实地回答道。
聂清舟的饭呛在喉咙里,他拍拍夏仪的手,看着大惊失色的聂爸爸聂妈妈,摆手道:“不是……我和夏仪之间的事情比较复杂……”
他觉得自己险些被聂爸爸聂妈妈看成诱拐良家少女的坏人。
他一番解释之后,聂妈妈失望地说:“哎呀,那婚礼的事情是不是还远着呢……”
夏仪看了惊慌的聂清舟一眼,低头浅浅地笑起来。
张宇坤和赖宁现在都在虞平市,张宇坤子承父业开了一家餐厅,而赖宁在市政系统里工作。郑佩琪在省城,在一家化妆品公司里做市场。聂清舟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他们此前只是小心翼翼地吃瓜,得到了聂清舟和夏仪在一起的消息,雀跃得不行,纷纷答应。
郑佩琪表示她马上请假开车回来,请他们务必要等她到了再开席。
夏仪在沙滩上回头看聂清舟的时候,便看到他低头看着手机,笑着摇头。然后他把手机收起来,对她说:“他们都很想你。”
县城并没有怎么开发,八年之后他们上学放学路上必经的这片沙滩,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他们在那个风雪夜里待过的小棚子也还在,还被翻新过。
聂清舟的头发被风吹乱了,但是看起来仍然很好看,夕阳的光芒照得大海一片波光粼粼,像是波澜起伏的金子。他被这样的光芒映出一层温暖的轮廓,笑着向她走过来,每一步都在沙滩上留下一个脚印。
夏仪望着他茶色的眼眸,他脸颊上小小的梨涡,忽然觉得漫长的时间可能从未存在过,仿佛哪里出现了一个大洞,八年分离、痛苦和挣扎的岁月噗通一下子掉进去,随着洞口的合上彻底消失不见。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然后从繁忙而幸福的高中时代,来到了繁忙而幸福的二十六岁,每一天都如昨日般平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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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清舟还像从前一样,在所有波折的重叠的时间里,他永远这样,披着一身金红的温暖的光芒,在闪耀的大海面前朝她而来。
然后他会伸出手把她抱住,就像来自遥远时空的星星落在她的怀里,让他的光芒和温暖充满她。
他是她的朋友,她的亲人,她的战友,她的爱人。她无法用任何一个具体的词去定义和概括的人,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的青春和信念。
她的Mr。Light。
作者有话说:
夏夏和小舟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他们要退到幕后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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