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又翻出马玩、阎行的锦囊,马玩催促援兵之余,愿奉杨秋为盟主。
彼此都是关中人,也是彼此之间斗的最狠。
马玩的盟主之语,杨秋心绪毫无波动,笑呵呵展示给孔桂:“马伯球技穷矣。”
“恭贺将军!”
孔桂拱手长拜,杨秋摆摆手不以为意:“我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这个人,自他攻灭王承占据池阳以来,我再也不会信他的一言一语。”
王承也是关中人,兼并混战中被马玩击破,战败身死。
“我对这个盟主不感兴趣,稍后派人立刻送到郿坞。”
杨秋说着随意将帛书丸成团塞进锦囊,又拆开阎行的锦囊,瞬间皱眉:“竟然此般不义!”
看孔桂疑惑,杨秋将帛书递过去:“他畏惧黑虎牙,已封堵四门甬道,阎行绝粮在即,请求我等疾驰救援。”
孔桂双手捧着这卷帛书阅读,瞪大眼睛:“他怎么敢这样?”
阎行在信中威胁,绝粮之日,就是率兵投降虎牙军之时。
军队不是阎行的军队,是韩遂的军队。
为了避免失败或遭遇更大的损失,临阵易帜这种事情,对韩遂的部众来说不算什么。
不能说是无关痛痒,只能说是正常的趋利避害。
杨秋见孔桂惊诧模样,嘿然哂笑:“看来阎行被他骗了,否则驻屯泾水西岸,进退自如,何至于如此被动?”
东南走向的泾水比较奇特,其东岸平坦,而西岸有古老河流泛洪时冲刷形成的断裂高地。
西岸地形远远比东岸高,如果阎行没有草率渡过泾水,留在西岸驻屯的话。
那么屯兵于高处,会掌握视野优势,撤兵有方便。
估计阎行要么是被马玩骗了,要么是阎行深明大义,愿意带着韩遂的军队为朝廷遏制虎牙军的扩张。
杨秋也是参加过当年长平观之战的,他稍稍回忆,就清楚阎行的考虑。
阎行不去泾水东岸,让庞德抢占长平观后,马玩退路断绝,可能会投降虎牙军。
投降这种事情,要么早早诚诚恳恳的投降;要么打几场,谈判后投降,从此一笑泯恩仇。
阎行的主动热情,熄灭了马玩投降的念头。
最好的投降时机已经没了,现在马玩怎么可能轻易投降?
估计心里没少埋怨阎行。
杨秋思索着,又对孔桂说:“将阎行书信一并送到郿坞。”
“是。”
孔桂忍不住又阅读阎行的文书,阎行是一支步骑混编的部队。
庞德几乎同时与阎行一起扎营相互监视,这就导致阎行军队里的马匹无法野外觅食;长平观内肯定不会囤积什么草料。
就韩遂部队的构成方式,士兵宁愿投降,也不会宰杀自己的战马。
所以阎行远比他书信中说的那样紧迫,之所以隐瞒,大概是想鼓动、欺骗杨秋、张横等人发兵救援。
这也说明阎行的投降言论绝非威胁,马匹是士兵私有的,真到马匹饿死的地步,又没有援兵,身后泾水又挡住了退路。
阎行不主动积极投降的话,极有可能被愤怒的部众围杀。
他个人再能打,带着百十来个卫士能打赢三千人?
只要哗变混战,庞德营垒那么近,怎么可能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