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虚假的公府,不值得马腾父子卖命。
没法正面解决袁氏,背面又杀出一个虎牙将军。
这种情况下,马腾父子更不愿意打无意义的仗。
他们父子关中立足未稳,麾下还是凉州老兵为主,打空了,又很难从关中补充;退出关中的话,老兄弟韩遂可在陇右等着呢。
有时候就是这样,敌人真的只是看起来强。
将马超父子解构后,目前就是一堆零件。
可黑熊也想将袁谭、牵招解构……很遗憾,再解构,对方任何一个基本单位,在兵力上都比自己有优势。
最特别的是,决定关中命运的战场位于河东,而非关中。
所以真要去跟袁氏角力,就要去河东作战。
打赢、打输,其实都没好下场。
现在马超这么好说话,就是因为袁氏大军压境。
对方这么积极的赴宴,未尝没有游说的意思。
想了想,黑熊就问:“我若按兵不动,你们何时进兵河东?”
“不好说,在你来之前,司隶校尉就在与王镇北协商。王镇北是同意的,是河东顾虑我等关中兵会抄掠地方,惊扰百姓。”
马超语气平淡:“河东人更想置身事外,我们也不想打,真正想让我们打起来的是钟繇。现在关中也是这样,群帅四起,为的也是防止曹操错役制奴役我等,而非什么王霸基业。”
“王霸基业?”
黑熊打量马超,马超只是腼腆笑了笑。
马超继续说:“我父正与袁氏商议,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安宁的关中。谁若先开战,势必群起讨伐。”
“你这是在警告我?”
黑熊反问,见马超不语默认,就说:“我部众不过数万户,我要渭南之地。未来由我来守潼关,关东来敌,自有我来应对。”
马超抬手指着西边:“以长安城为界限,自龙首原东南,皆给你。与河北纷争未定之前,你不能打新丰。等河东归属谈拢,莪帮你去要新丰。战后,我父亲推举你信任的人担任京兆尹。”
担心黑熊误会,马超立刻说:“长安废弃,意义又不凡,谁入长安,各方共击之。”
这是想卸掉自己的爪牙。
黑熊听了笑了笑:“新丰我若不能攻取,又有什么面目立足关中?这是我的立身之战,非打不可。我也不怕什么群起围攻,我也不在乎河东归属。”
他起身看马超:“袁谭敢来,我就敢斩下他的头颅。他知道我的本事,我在渭南,他不敢进犯。就看你们能否守住渭北,若是守不住,我连你们一起打!”
“呵呵,将军休要动怒!”
马超站了起来,指着新丰方面:“那将军自取,将军取新丰后,若往西边进兵,那休怪我父子联手袁谭。”
马腾的大本营槐里距离长安很近,是关中群帅中距离长安最近的一个人,其他大多数人群帅都在渭北驻屯。
渭南之地两汉林苑居多,哪怕关中没了皇帝快二百年,可林苑区域依旧是禁地,人口寡少。
黑熊可没被马超吓住:“取新丰后,我还要取潼关。然后坐观河东变故,你父子大可以试一试,看并州兵入关中后,是跟我联手讨伐关中贼帅,还是与你们联手!”
见马超怒气冲冲,黑熊身后的吕布向前迈了一步,微微扭头去看马超。
马超心平气和,耐心规劝:“不能动潼关,潼关有变,弘农人会驱逐钟繇。弘农人不会坐视外兵侵入,他们宁可背负骂名,主动迎接河北郡守。”
“钟繇若走,那你我将沦为并州兵的盘中餐。”
马超提议:“将军不妨与钟繇联络,我等先合力稳住河东。待与袁氏磋商妥善后,再据关死守。”
“我怕钟繇看轻,不肯与我平等对话。”
黑熊提议:“三天后我进攻新丰,若能拿下,有了容身之地,再跟钟繇对话。也劳烦你给钟繇说一声,免得他擅自逃亡。”
新丰可是渭水南岸少见的坚城。
马超想了想,才为难退让一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