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列阵,必要时倒不失一好办法。”韩信很是赞赏地道:“能有如此勇气者,世间少有啊。周先生,你赢了,这肉归你了。”把酒肉放到周冲面前。
他倒是很干脆,输就输,赢就赢,这让众人的好感更增几分。一点酒肉算不得什么,只是韩信现在是饥饿难捺不说,还想着给他母亲赢点祭品,能有如此胸怀实是让人敬佩。
樊哙首先叫好道:“韩信,好样的,我樊哙敬你是条汉子!”
“你们知道我是韩信?”韩信有点奇怪了。
樊哙嘴快,就要说是他们把韩信的事迹打听清楚了,才来这里等他,扶苏抢过话头,道:“我们游历到淮阴,听说有一个英雄好汉叫韩信,估计就是你吧。”
韩信不无落寞地道:“韩信学武不成,不能营生,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哪里敢称英雄好汉了,多谢这位李公子的美言。诸位请慢慢欣赏,韩信告辞了。”抱拳一礼,转身就走。
扶苏叫道:“慢!”
韩信停下来,问道:“请问李公子,有什么事?”
扶苏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知道你是韩信,很没面子,就不敢和我们赌了?”
这话可是说出了韩信的心思,韩信哪会承认,嘴硬道:“你误会了。你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能与你们相识是我韩信的荣幸,只是韩信有点琐事要去处理一下。”
周冲笑道:“韩信,你是怕论兵输给我没面子,是吧?后会有期。”
这是激将法,果然,韩信一听双眉一轩,头一昂,霍然转身,道:“韩信别的本事没有,若说用兵韩信还有几分自信,当今之世能胜过在下者屈指可数。你以为韩信胆怯,韩信就让你知道韩信的勇气有多少。”大步而来,来到周冲身边,道:“你出题吧,我应战。”
周冲好整以暇地道:“我这人有一样好处,就是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我出了两题,现在该轮到你了。”
韩信淡淡地道:“那我就不客气。你听好了:我韩信以为打仗嘛,说到底打的就是一股子狠劲,有些时候打到最后没有援军,没有粮食,处于绝境,要想取得胜利只能靠勇气,只能凭一股子不成功则成仁的狠劲,不知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扶苏、萧何、陈平、曹参他们对兵道并不外行,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齐声赞道:“此言极是!”
周冲心想历史上的韩信善打巧仗,他的计谋非常高明,现在看来韩信也是一个狠角色,能打硬仗,敢于硬碰硬,点头道:“这话不是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你赢了,你可以取两份酒肉,你取吧。”
“两份?为什么是两份?”韩信有点不明白,很是惊奇地问道。
周冲笑道:“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生在世最难着莫过于死,死是人生最可怕的事情,正是因为人们贪生怕死在战场上才不战而逃。因而驱众打硬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勇气,正是一支军队能否获胜的关键。比如说,大秦的军队就有打硬仗的勇气,而六国的军队没有这股子狠劲,是以六国在大秦面前只有灭亡一途了。你勇气过人,你应该得到两份。”
扶苏他们齐声附和。
韩信点头道:“谢你美言!那我韩信就不客气了。”取过一块肉,直朝坟墓行去,来到坟前把肉放在坟头上,跪在地上叩头道:“娘,不孝儿子孝敬您老人家一块肉,您老人家请享用。娘,儿子不孝,这些年来没有孝敬您老人家一块肉,儿子惭愧呀。”匍伏在地上,双泪俱下,哭得好不伤心。
周冲他们提着酒,拿了两块肉过来,把肉放在坟头上,齐道:“老人家,您请享用。”扶苏把酒斟在杯里,沥酒于坟头上。
韩信忙调过头,对着扶苏叩头道:“谢公子,谢公子。”
扶苏把酒壶放在地上,双手扶起,道:“起来,起来。你孝感天人,我们都为你感动,祭祭令堂在天之灵也是我们份内事,千万不要行如此大礼。”
“谢谢,谢谢!”韩信哽咽着,在扶苏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扶苏拉着韩信回来,邀请他坐下来,取过一块肉递在韩信手里,道:“我们到了淮阴,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知道你生活困难,还没吃东西吧?你先吃着,垫垫底。”
“谢公子!”韩信谢过,把肉放了下来,道:“饥饿事小,失信事大,我韩信既然答允要和这位周先生论兵,就应该论到分出胜负。这一次我赢了两块肉,这一块权作赌资吧。周先生,该你出题了。”
他决心还要和周冲比,不全是好胜之心作怪,而是遇到周冲这个精通兵道的人要是不赌出个输赢,心发痒。
周冲他们此来淮阴,为的就是韩信,现在扶苏对韩信很有好感,肯定会把他带去咸阳,而韩信对扶苏的好感也不错,定会尽心尽力做事,可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再赌下去,周冲笑道:“你精通兵道,我甘拜下风。”
若周冲没有两千年的文明沉淀,和韩信论兵自然是处于下风,但有了这两千年的文明,论起兵来周冲一点也不比韩信差,这话不过是谦让之词,作不得准的。
韩信却摇头道:“周先生,你这是让我的,韩信不会不知道。要赢你,韩信就得凭真本事,不需要你让,你这是瞧不起韩信,是对韩信的侮辱。”冷哼一声,站起身道:“告辞!”就要拂袖而去。
萧何忙拉住,道:“韩信,不是周先生让你,而是你们比到现在,各有输赢,可算是半斤八两,再比下去也不见得有输赢,周先生这是见好就收,你不必往心里去。”
“是啊。”众人齐声附和。
韩信不依,道:“既然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那还可以比下去,用不着你认输。”
周冲哈哈一笑,道:“韩信,你真要比的话,我可以和你比。不过,我有言在先,只比这一次了,若这次你赢了,这些酒肉全归你。若是你输了,你就得听我的。”
“我韩信堂堂一丈夫,凭什么听你的?”韩信很是不服气地问。
周冲笑容不变,问出一个让韩信为难的问题:“你不听我的也成,只是你拿什么东西来作赌注?我可是以所有的肉为赌注,你呢?”
韩信什么话也没有说,解下腰中剑,道:“就用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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