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看在眼里,却没有打算止住这个话题。他将手里的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那公主你吃了吗?”
从棋奁里捻出一颗棋子,长公主却没有将它放在棋盘上面。她捻着棋子沉默了半刻,才缓慢地说出四个字:“我没有吃。”
她刚说完,就将棋子落了下去。
“公主为什么不吃呢?”张成的声音仍旧带着几分笑意,但凝视着长公主的那双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病着,胃口不好,吃不下。”长公主微垂着头,看着棋盘左边的茶盏,不咸不淡的道。
坐在对面的男人听到这话,看着她的目光却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到底是因为胃口不好吃不下,还是因为你对她做的东西不放心?”
在棋奁里缓慢地抚摸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滞,长公主抬眸迎上张成的目光,“你什么意思?”
夏婉难道知道她让侍女用银针检验吃食?
当时检验的时候,只有她和那个侍女在殿内,夏婉是从何处得知的?
难道是侍女告诉夏婉的?
侍女对她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去告诉夏婉。
那夏婉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长公主正想到这里,就看到张成猛地站了起来,“你有用银针检验婉儿做的吃食,对不对?”
“是。”不管夏婉是怎么知道她让侍女用银针检验吃食,对方毕竟没有亲自看见,长公主完全可以否认,但她没有否认。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做了的事,就不会不承认。
张成登时勃然大怒,他目眦欲裂,伸手指着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吼道:“她辛苦下厨为你做吃食,你不肯吃,就已经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你竟然还用银针去检验……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我哪里羞辱她了?”长公主看着张成怒发冲冠的样子,也是非常愤怒,心还痛得就像被刀子狠狠地刺了一样。
原来他今夜会来这里,根本不是因为今天还没有来探望过她,而是夏婉跟他告了状,他这是来为夏婉出头啊。
长公主冷笑连连,说话的口气变得咄咄逼人,还带着几分嘲讽,“驸马,你应该知道一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与本宫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却天天跑来送吃食,被本宫拒绝了,还锲而不舍地送。那她送的吃食,本宫用银针检验一下怎么了?”
“她跟你说,本宫这样做羞辱了她,你就跑来跟本宫发火。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敢在本宫面前这般无礼放肆!”长公主厉声说罢,抬起右手用力地拍在矮桌上。
她的手都震麻了,而矮桌上的东西都震了一下。
棋盘上的棋子有不少都移动了位置,他们这局还没有下完的棋看来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下了。
“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但你这次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张成面对极其愤怒的长公主,却是没有半分俱意。
即便她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他亦没有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