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公主听了,顿时大怒:“皇兄是说妹妹连一个贱妾都不如了?我明儿进宫找父皇母后说理去。”
话未说完,眼里早已滚出泪珠来。
卫国夫人和玉真哪敢吭声。
太子李高慌忙站起身,过来安慰平城公主:“妹妹不要恼,我不过是说笑而已。”
“还说!”
“呸呸呸!妹妹和碧罗娘子都是绝色美人。她是西施,妹妹就是杨贵妃。她是王昭君,你就是貂蝉。如何?”
平城公主心里越发恼怒,若是平日在宫里,她早已撒泼打滚,又哭又闹了。只是此时有卫国夫人和玉真在场,她得拿出十分贤淑温柔的姿态来。
于是忍住怒火,嗔道:“哥哥不要失了我皇家的身份,这里是宰相府,老太太和太太都在呢。你只管胡闹,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父皇母后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卫国夫人早已在心里骂了太子李高一千遍淫棍,笑道:“太子殿下风趣幽默,又是人中龙凤,老身怎会计较?都是碧罗的不是,惹得公主伤心,还不赶紧下去!”
碧罗巴心不得,连忙告辞退下。
李高见碧罗走了,也无心再留,便起身告辞而去。
碧罗和冬雪回到春阳院。
冬雪骂道:“这太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跑到家里来调戏姨娘了。等二爷回来,我必会告诉他。
公主也是,口口声声说你‘贱妾贱妾’,这分明是在侮辱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又何必同他们一般见识。”
碧罗心道:“太子如此不堪,十郎怎么会死心塌地跟随他?难道真是的为了荣华富贵,连做人最起码的原则都没有了吗?”
她轻移莲步,斜靠在月洞窗前,托腮沉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家村的岁月。
山野如风,往事如烟,她和李十郎的情缘看来是难以割断的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嫁给十郎啊,难道做兄妹不好吗?就算肚子里怀了青木,又何必顾忌外人眼光?就算驸马已死,我就有借口改嫁他人了吗?
为了清白反而不再清白,为了苟活,反而生不如死,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趣?
突然又想起惨死的父皇母后,他们在死前最后一刻的叮咛:“活下去,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为我们报仇!”
碧罗啊地喊了一声,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臂弯里,泪如泉涌,心如刀绞。
万寿堂内,卫国夫人对玉真说:“你看太子的情形,丑事恐怕无可避免。唉,我慕容家的事情越来越不顺了,不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灾祸?”
玉真说道:“太子虽然色胆包天,无所顾忌,但碧罗是华儿的人。华人官居高位,又深得皇上喜爱,太子不会不顾忌。”
卫国夫人哼了一声:“这个花花太岁有的是诡计,皇后又对他十分溺爱,没有办不到的事。依我说,不如让碧罗这贱人自动消失,方可避此大祸。”
“自动消失?”
“没错!暗地里找人把她杀了,万事大吉。”
玉真忙道:“母亲三思,碧罗心机深沉,不好对付。就怕她先下手为强,像上次紫桐一样,我们反而进了她的圈套,你我反受其害。
松儿至今都不拿正眼瞧我们两个呢。何况华儿深爱那贱人,连父母都不要,比松儿更厉害百倍了。”
“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慕容家遭祸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