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喜公公,你来认认这信是真是假,说说,你主子,到底。。。。。。又是什么意思?”谢珝真的声音也透着常日里从未有过的冰冷,这让她身上的威压感更重了。
而宝喜的腰背也愈发地佝偻起来:“启禀娘娘,贤妃娘娘。。。。。。对眼下情况,早有交代,且。。。。。。另有手书数封,提前交予我等。”
“哦?”谢珝真眉目倏然一动,神情中带上些许狠厉,“如此说来,贤妃此信不止是给了我一人?”
她笑道:“可巧,本宫历来最爱的就是独一无二的东西,看来,这信是全无价值了。”
说着,谢珝真便将被揉成了一团的密信随手丢弃到宝喜脚边,小太监只觉得空气愈发凝重,仿佛有座山正压在他的身上。
“娘娘容禀,贤妃娘娘手书已在昨晚由奴婢从传递密信处取出,数目与封蜡皆无异常,后宫中任何一人,哪怕是陛下,也绝不可能知晓贤妃娘娘手书存在,而。。。。。。那个与奴婢联系的宫人正是贤妃娘娘的陪嫁女官桐生,她是除了奴婢之外唯一知晓此事的人,她已经,于绿芜斋枯井中自尽了。”
绿芜斋。
是从前三公主生母巩贵嫔住处,被封禁多年,位置正好在温宝林的宝思阁旁侧,另一边则正好是寿宁宫。
绿芜斋占地不大,又被夹在此二者中间,因此十分不显眼。
“夏至,叫上几个人去看看。”谢珝真对门口凝神静听的夏至说了一句,后者领命而出,离开之前唤了小喜过来接替自己的位置。
不多时,夏至就板着脸回来了,她一言不发走到谢珝真身侧:“娘娘,枯井中的确有女尸,奴婢等人小心将其拽了上来,的确为贤妃娘娘身边的女官桐生无疑,她是先到了井下,才服毒而死的。”
以绿芜斋之偏僻而言,若无今日这一出,桐生的尸身只怕要等到腐烂发臭了,才会被人觉察。
“。。。。。。暂时寻个僻静地方放着,等事情终了,看看能不能让她入土为安吧。”谢珝真叹息着说道,同时不忘仔细地观察从宝喜身上流露出来的细微情绪。
一个宫女的身后事而已,她不介意随手发发善心,但也在意自己的“善心”,是否能换回更多的利处。
“娘娘仁善。”宝喜颤着嗓音恭维道。
谢珝真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坐回贵妃榻上:“贤妃的手书呢?”
她对信中所言,原只有三分的信任,现在稍微涨到五分,剩下的那些,得谢珝真亲眼看了贤妃手书才能做出判断。
闻言。
宝喜微微直起了点儿身子,然后稍稍侧过去了些,将手伸进交领之中:“贤妃娘娘的手书,奴婢自取到之后便贴身携带,还请娘娘过目。”
他双手捧着两个小小的信封,上前一步,再度双膝跪地,又恭敬地将双手举过头顶。
谢珝真略作端详,便从他手中取了信封。
信封上头没有写字,封口处十分平整,并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谢珝真捻了捻封口,判断出这两封信也不是曾被打开过,又重新封装的那种;然后她掂了掂信的重量又听听纸张摩擦的声响,在确定了里头除了信纸,没夹带任何其他东西,也没放着什么药粉一类的暗算之物后,才从发髻上拔下一只小花钗,将信封挑破一个口子,取出里头的信纸来、
对于自家娘娘这一连串谨慎到有些变态的举动,夏至早已习惯,她只是取了个托盘来把信封装好,手上拿着垫布,若是有人突然前来的话,能立刻把信封给藏起来。
谢珝真正看着信。
信纸极为单薄轻巧,却十分柔韧,色泽白而不透,粗粗算来,这一个信封里头竟然装下了十来张,也不见信封臃肿。
其上字迹工整,虽只有蝇头大小,但字字分明,阅读起来毫不费劲。
“我并不知道这信最后会到谁手上,但能打开这封信的你,一定帝宠子嗣宫权无一缺憾,智计亦不下于本宫。。。。。。”
“。。。。。。此信乃是本宫最后以防万一的手段,若能送出,必是本宫性命已然危急的时刻,得信者,不管你是谁,无需担心这是针对你的局,若心存疑虑,不妨待本宫死讯传出,英国公府再送女入宫,或是倾倒楼台之时,再接收信中之物。”
邓贤妃的手书之中。
毫不避讳地提及了皇帝在数年之前,曾得到一能作人言的奇异之物,那物件似乎带着什么目的来到这个世界,同时亦可以赋予他人同样其妙,但使用时需要以自身寿数、健康为代价的能力。
而且这种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成功赋予,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符合条件,那神物身上似乎受了损害,能为其他人赋予能力的机会不多,皇帝曾用死囚和宫人做过尝试,皆是失败了,且那个被叫做“面板”的奇异能力也会在失败的同一时间销毁,被选做尝试对象的人虽无性命之忧,但似乎是在冥冥之中被削减了气运,很快就因为各种意外横死。
仿佛是上天刻意盯着要收回他们的性命一样。
英国公府作为皇帝最为信赖倚重的功臣之家,老国公乃是朝堂上唯一知晓此事的人,他为了皇帝,为了自己的尽忠之心,提出可能是囚犯与宫人身份不够贵重,才导致失败,接着便自愿贡献出家中子嗣,供皇帝去研究使用。
邓贤妃自言乃是其中之一,她侥幸得了神物认可,却没想到自己的二妹妹和四妹妹也是同样。
京都的官宦人家都知道英国公府六位小姐,长女为妃,次女三女皆嫁入宗室,剩下三个女儿虽年纪还小,但眼看着未来是必定不会差了的。
可又有谁会晓得,被藏在英国公府,外人难以探知的后宅里,为了祖父老国公一人的忠心,埋葬下多少无名子嗣的亡魂?
“。。。。。。本宫既为四夫人,膝下有子,又为何不能为了自己,与皇儿的未来,借此奇异之能一搏帝位?”
邓贤妃手书中并未否定自己曾以面板害人之事,反而似乎在对展信之人发问一样地,写下了上面那句充满野心与不甘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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