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仕途,犹如逆水行舟,即使身居高位也要如履薄冰,否则一旦被对手抓住错处,稍有不慎还是会船毁人亡。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工作上的亲信,就算是亲生儿女,只要阻碍了前程,长官们也会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见众人被自己的话震住,徐恩增得意之余嘴角微扬,选择趁热打铁,话锋一转又说起了软话。
“知道我为什么将你们请到这里,而不是直接抓捕吗,这就是上峰在给大家一个悔过的机会啊,你们一定要抓住。
我以我的名誉担保,投诚者只要老实交待问题并公开发表自白书,协助政┴府抓捕异己份子,以前的事情一律既往不咎。”
说着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信誓旦旦做出保证,至于这些话是真是假,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假的。
好不容易抓到地┴下党的尾巴,不将投诚者的利用价值榨干净,徐恩增怎么可能会放手,反正他又没有名誉这种东西,不怕被人骂。
不过这番话的效果并不好,观刑者们有的表情茫然,有的皱起眉头,有的不以为意,就是没人站出来承认。
人群中,几个女秘书和女文员挤在一起,背过身不敢去看审讯室,紧张兮兮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你们说这帮特务会不会对我们用刑?”
“哼,徐恩增要是敢动手,我父亲不会饶了他。”
“说不好,这件案子可是跟地┴下党有关。”
“不错,安娜,你觉得谁是异己份子?”
一人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同伴,询问对方对这件事的看法,她口中的安娜,正是某人官邸中的速记员乔安娜。
乔安娜闻言捋了捋耳旁的碎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不远处耀武扬威的徐恩增,冷静回道。
“那我便不清楚了,你们晓得的,每次开会我都忙着速记,根本没有时间观察谁比较可疑,而且地┴下党不一定就在我们中间。
那次会议结束了这么久,很多人都接触过记录,徐恩增请我们来这无非是觉得我们好拿捏罢了,不然他为什么不去找长官问话。”
“对啊,姓徐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呸,你们不知道,这家伙最喜欢找有夫之”
“哎呀,我晓得,他那个大姨子”
西方有这么一句话来形容女人,说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而民国也有一句谚语叫做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么多女人聚在一起,说起徐恩增的风┴流韵事,那叫一个热闹,小车开得飞快,车轮都快碾到脸上了。
周围的男人们被诸多虎狼之言搞得面红耳赤,要不说一旦女人开起车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呢。
看着乱哄哄的观察室,听着有关于自己的“谣言”,徐大局长鼻子都气歪了,可又不敢发怒,这些女人的官职确实比不过长官们,但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比如那个眉飞色舞讲述他和大姨子不得不说的故事的女人,父亲是军韦会排名靠近的上将,几个哥哥都是一线部队的实权长官,对方作为最小的孩子颇受家中宠爱,他要是敢跟对方呲牙,不用明天,今天晚上就要挨黑枪。
还有旁边的那位烫着卷发的女人,丈夫是侍从室的副处长,出入领┴袖官邸就跟去自己家一样,其家族是山城最大的坐地虎,手底下有上千名打手,同样不好对付。
徐恩增现在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气得直嘬牙花,阴恻恻的目光慢慢移到了乔安娜的身┴上,然后又又又一次放弃了报复的想法。
跟前面两位比,这位虽然没有上将父亲,副处长丈夫,却是委座和夫人最信任的速记员,坪时就住在黄山官邸之中,夫人待其如同晚辈一般。
更让人忌惮的是,乔安娜跟孔二小姐关系很好,两人常常结伴去逛街,还有人说她们两个义结金兰,是换了金兰谱的异姓姐妹。
如果得罪了对方,人家随便在夫人耳边说上几句就够他受的,哪怕夫人不管,那位传说中的国府混世魔王出面,他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了半天,徐恩增悲哀的发现自己谁都惹不起,当即不再管这些女人,准备从其他观刑者入手,不想审讯室里有了收获。
东北救国总会副会长孙启泰,在严刑拷打下终于松了口:“我招,东北救国总会里有地┴下党,但我真的不是啊!”
原本奄奄一息的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突然抬起头,声嘶力竭的喊道,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观察室里的乔安娜表面上镇定自若,笑眯眯的跟同伴聊着天,耳朵却悄悄竖起,全神贯注地听着孙启泰的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