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
戴春峰批着左重的大衣,脸色非常不好看:“所以你们就准备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们跟地下党份子拼个你死我活,好浑水摸鱼是吗。”
“不是,不是。”
贺文涛连连摇头:“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谷司令在什么地方,没有他的关防,我们怎么敢私自出营在首都执行军务,那是要被枪毙的。
贵处的最后一个电话说您被地雷困住,恰好司令部的人在一个戏园子找到了谷司令,我们收到命令立即出动,一分钟都没敢耽误。”
戴春峰听完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城防司令部,给姓谷的一个大嘴巴,堂堂司令长官在工作时间玩忽职守,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文恬武嬉啊!
这是亡国之兆。
要不是慎终舍命相救,自己此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谷正伦啊谷正伦,既然你这个老东西不讲究在先,那就别怪我戴某人心狠了。
他瞬间想到了这位谷司令的众多私密,冷冷一笑继续问到:“城防群龙无首,可海军部离这不远,为何到现在都没看见有舰船巡逻。”
“这个”
贺文涛迟疑了一下。
“说!”
戴春峰阴测测说道。
贺文涛苦着脸回道:“据说昨夜海关宴请海军的人喝酒,这两个部门平时互相配合,关系不很错,那些舰长、大副只怕还没有醒酒。”
“废物!笨蛋!”
戴春峰暴跳如雷,结合那个班军的背景,这摆明了是地下党下的双保险,就算海军想要派船去江面封锁,那也要能找得到舰长啊。
军中之事各有职司分工,海军作为高度专业化的军种,对于军官的依赖性更加大,失去了舰长的指挥,舰船恐怕连出港都做不到。
左重抱着胳膊,心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江边追击结束之后,自己派人去下关码头联络城内要求封锁江面,结果支援到现在才来。
至于谷正伦是不是真的去听戏了,这话听听就好,宫本英明失踪一事搞得城防很被动,便宜却被特务处占了,对方这是记仇了啊。
还有海军的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人情往来无可厚非,但战备执勤军官也敢喝大酒,地下党这次行动要是不成功那就没天理了。
左重偷偷松了一口气,老班和孟挺这帮人很专业,连海军都考虑到了,那接下来的疏散应该不成问题,营救行动出不了什么岔子。
他看了看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冻得满脸铁青的老戴,走近两步小声说道:“老师,码头这里没什么价值了,咱们要不要先回处里。
江边那几具地下党尸体,我已派可靠的弟兄处理,有了这些战果,领袖应当不会对您过多苛责,特工总部可是连处长都生死未卜。”
戴春峰这才想起徐恩增那个王巴蛋被人一枪撂倒的事,老戴痛苦得拍了拍脑袋,这又是一件麻烦事情,弄不好陈局长会趁机发飙。
叹了口气,他无奈道:“那就走过去看看吧,死了也好,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倒霉,今天的事看到了吧,地下党不简单哪。”
说完戴春峰向着公路方向走去,嘴里面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自己就不该掺和到这趟浑水里,早就知道西南的人没那么好对付云云。
左重侧身倾听,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其实困得都不行了,便准备拍两句马屁提提神,忽然,一个乌漆嘛黑的东西从泥里窜了出来。
“来人!”
“刺客。”
他吓了一跳连忙将便宜老师挡在身后,高声喊了两声,顺手将配枪从枪套里拔出对准不明生物,或者说不明物体,天知道是什么。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我是白问天哪,你们怎么才来啊,姓刘的把特工总部的人全杀了,我为了活命,只能钻到泥里啊,呜呜”
白问之厅长的族弟,老虎桥监狱狱政科长白问天,像泥猴一样跪在地上哭诉着,从头到尾只能看到那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张一合。
左重确认了对方身份,轻轻一笑将枪收回,这不是巧了嘛,银行的存款越来越少,结果大客户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大手一挥道。
“来人,把这个勾结地下党,杀害众多党国勇士的混蛋抓起来,老子要点他的点灯,以祭奠徐恩增徐处长以及众多弟兄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