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去,皇叔婶不会不高兴吧?”
“是你让我留下的。”
“相比让圣女生气,你还是回去吧!”他可不想有人大半夜找到皇太子府,是来寻她的丈夫的。
源端眉目挑了挑,“酒醒了?”
君莫尘脸上讪笑,“算。。。。算是吧。”
源端抿了一口热茶,“你让我留我就留,你让我走我就走,我是能让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
“不是,皇叔公你别生气啊。我也是为了你家庭和谐着想。”
源端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至床榻,淡然的躺下,左手抓了一床被子扔至地面上,“我睡床,你睡地,晚安。”
君莫尘起身走至床榻前,不服,“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长辈。凭我你其实可以唤一声。。。。小爷爷。”
君莫尘抡起拳头想要揍他那张冷峻好看的脸,却终究是住了手,谁让他是。。。。长辈呢!
“睡地铺就睡地铺,老子又不是没睡过!”
君莫尘去柜子里又拿了一床被子,铺好,然后躺下,钻进被子里不久便睡得沉。
他喝了许多酒,睡得快,反倒是源端,久久的盯着床帐顶,无法安睡。
想起幼时,他心中仍旧记得自己被打的场景,还有。。。。。。母亲被一个男乞丐,侮辱蹂躏的场景。他那时就躲在角落里,吓得不敢出声,看着母亲屈辱想要咬舌自尽的样子。
她让他不要看,闭上眼睛,不要出声,保护自己。
等他长大了,就为她报仇。
那两年,仿佛过得像人间地狱,病了没钱医治,冷了没棉衣穿,时时刻刻还得提心吊胆会不会有来欺负他们。
他想读书习字,就从书院的狗洞钻进去,原想着听着先生念几句诗,没想到才刚刚进去,一条大黄狗就冲过来,逮着他便咬。
他手臂上和腿上被咬伤。幸好是教书的先生听见他的哭声赶来,救下了他。
他伤得很重,但是不敢告诉母亲,因为他们没有钱医治。
夜里他疼得实在是睡不着,最后把身旁的母亲吵醒,母亲发现了他身上的伤,抱着他就去找大夫。
人总是有善有恶,当时凰城中就只有一家医馆没有关门,开医馆的是个女子,见着他们母亲俩,心里怜悯,便答应给他治伤。
她没要一分钱,还从厨房做了两碗面条给了他们。
那是他吃得最饱的一次,也是最好吃的一次。
他那时六岁,在宫里已经学了好些书,他扬言会报答她。
可结果那好心的女医者死了,病重身亡。医者不自医,她得的病,自己医治不了。
源端眼角落下一滴泪水,虽已是往事,但依旧刻骨铭心深入发肤骨髓。
偏头看向已经在打鼾的君莫尘,嘴角扯出一抹笑,他倒是比自己宽怀许多。从小便失去了双亲,亲爷爷还不待见他,好几位叔叔还想要了他的命。如今妻儿都离他而去,孤家寡人一个,比他好像还要惨一些。
至少,他身边还有娇妻不是。
君莫尘打鼾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源端实在是受不了,拿起床榻上应该是之前江银票睡的小枕头便向他砸去。
君莫尘猛然间被砸醒,立起身子,抱着枕头,嘴里囫囵道:“怎。。。。怎么了?”
“打鼾声小一点,还让不让人睡觉!小心我把你嘴巴缝起来!”
君莫尘毫不在意,倒下身子,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