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师尊的剑。
他犹记得往日师尊在时,铜钱剑上常有嗡鸣传出。
师尊说,是因这剑斩杀的鬼祟魔物太多。嗡鸣作响,每一声皆是对他的恨。
只要他在,剑鸣便无平息之日。
而自他仙逝后,那铜钱剑果真再无声响。
“师尊。”月楚临忽唤道。
但同往日一样,书房中仍旧寂然无声。那铜钱剑安安静静地悬挂在墙上,宛如死物。
明泊院。
绯潜站在梧桐树后,一手杵着笤帚,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奚昭,还有送她回来的太崖。
等奚昭进了屋,太崖转身准备离开,他才一扔笤帚,箭步流星地走出去。
“你站住”他没好气道。
太崖顿步,斜乜着他,笑问“你叫我”
“自是你了,这儿除了你还有别人么”绯潜在他面前站定,“你怎么总是来这儿,那道人不早走了么,你是他师父,怎么不跟着走”
太崖笑道“哪有师父跟着弟子走的道理”
看着他那脸,绯潜就觉得烦。
甚而比看见蔺岐还烦。
他不快道“以前没有这道理,你现在创个先例不就行了”
太崖打量他片刻,忽说“你好似不想看见我。”
绯潜点头,实话实说“你看起来很怪。”
头回被这样说,太崖稍怔,随后低笑出声。
“何处怪”他问。
“不知道。”绯潜将他上下一扫,“总之不太想见着你。”
他以前在暗部时,也奉命追杀过蛇妖。
往往都是些难缠之辈。
太崖却是极有耐心,引导着他开口“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看我和昭昭走在一起”
绯潜原还糊里糊涂的,突然听见他喊了声“昭昭”,登时跟炸了毛似的。
“别这么叫”他紧蹙起眉。
太崖眉眼稍抬。
他只当没瞧出绯潜的敌意,从容不迫道“你不愿见我,再正常不过,无需生恼。”
这倒挑起了绯潜好奇心。
他强忍着心里的别扭,问“怎么个说法”
太崖没直接解释,而是反问“你便将我视作寻常妖类,倘若现在她说要与我定下妖契你当如何”
绯潜火气更甚“想都别想”
“那便是了。”太崖眼梢挑笑,缓声说,“你以前与她定下过临时妖契,如妖族与契主定了契,便不愿见她再和其他妖类来往正因此,你对我才会心有排斥。”
绯潜将信将疑。
太崖又问“现下临时契印虽解开了,
可你仍旧想留在她身边,不愿离开,是么”
绯潜一愣。
他怎么知道
太崖“你似乎没弄清缘由,时常作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