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力不敢轻一分,也不敢重一分,就这么维持着现下的力道站着,柳月盈满头冷汗的扫视着周围能够用到的东西,这时候才发现墙壁之下空无一物,像是被人为的隔出了一片空间,几步之外才是摆放武器的架子。
柳月盈心说大意了,她光顾着去试探屋子里可能会出现的深坑,却是忘记了同样的陷阱可能不会出现两次,是她把这密道主人想得太简单了。
眼下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她只能拼着一口气冒险一试了,但愿一会儿躲避的速度够快,而这里的机关不是大范围的。
动作放到极慢的缓缓往下蹲,柳月盈从始至终踩着机关的脚僵硬着没敢用力,其实这样的姿势做久了浑身都痛,她都快感觉不到大腿的存在了,肌肉在长时间的紧绷下有点痉挛般的抽搐,但都被她咬牙撑住了。
等差不多完全蹲下后,柳月盈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腮侧的头发湿黏着贴在皮肤上,里衣已然湿透了,她现在顾不上理会这些东西,只全神贯注凝着脚下半凹的石砖,慢慢的将右手伸了过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所谓平衡点就是她此时踩下的力度,要想脱困就必须维持住这个力度,但因为手边没有能替代脚的东西,所以她只能先拿手将脚腾出来,待一切办妥后再想办法离开。
这一松一压才是问题的关键,不论是松脚还是压手,两者间必须保持住相同的力,柳月盈心里是真的叫苦不迭了,想她读书那会儿理科是真的差得一塌糊涂,现在遇到个机关还得考验她关于力的运用,这简直太折磨人了。
好好的发了一通牢骚,将紧张的情绪彻底压下,柳月盈拿出应对高考时的专注力去盯着脚下石砖的变化,好在她踩中的时候没有占多少地方,手掌完全可以贴放在旁边。
“慢慢来,不着急……”
滴滴汗珠滚落下额角,然后一路来到尖巧的下颌,因为担心这水珠会影响力度的变化,她赶紧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抹了一下,呼吸尽量放到最轻,在手掌下压的同时,脚立马跟着往上台。
这一动作像是经历了无数的时间更替,沧海桑田,等脚整个挪开放到旁边时,柳月盈才惊觉自己刚刚全程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现在最危险的一关已经解决,剩下的就是看她反应速度如何了。
屋里武器架摆得随性没有规律,除开有机关的这一片是空地以外,剩下的或多或少都放了一两件东西,柳月盈观察着面前的一切,暗自给自己规划了一条逃跑路线出来,无数次在脑海里演示了一遍,在充分打足了气后,她牙关一咬朝着旁边就飞快的滚了过去。
“走你!”
几乎是她前脚刚滚离这片地方,后脚墙壁两边的暗格里就飞射出连着钢丝的利剑,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紧,若是柳月盈慢了一步,说不得此时早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噼里啪啦在接连撞到了好几个架子后,她终于是停下来了,当然身上免不了被撞疼不少地方,但和丧命相比,这点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柳月盈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她忍着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反正穿的是粗麻布,就是弄脏了也不心疼,那缠着钢丝的利剑和她想的也差不多,就只出现在空出来的那片区域,旁边的都很安全。
因为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别的机关,她这次是真的不敢再尝试了,就这么站在外面往里看,那些利剑交错着从这头贯穿到那头,但柳月盈比较疑惑的是她并没有在那片空地上看到血迹或者尸骨什么的,按理说如此残忍的做法,血肯定会溅很远。
像是为了给她解惑一般,这边疑惑刚冒出头,那些钢丝突然又动了,像是有人在墙壁后面操纵着,无数利剑带着钢丝往上移动,柳月盈眼神跟着往上,终于是看到了问题的答案。
在石室顶上,接近屋顶的地方,悬挂着无数具干尸,他们无一不是被钢丝贯穿了吊在那上面,有的直接洞穿了骨头,也得更是穿过骨头缝隙就这么勒着,难怪没能看到遇害的尸体,原来他们全被挂在了上面。
而作为刚刚才被柳月盈踩过的机关石砖,在一阵翻转后竟是变了地方,她震惊之下想找出来,但来来回回搜寻了好几遍都没能确定是哪一个,她又不敢再去尝试一次,所以最后只得无奈作罢了。
这地方实在太恐怖了,柳月盈此刻只想赶紧出去,她朝着应该是出口的方向走着,路上途径好几扇门都只是推开了看看,并不进去,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有好运气可以躲过那些机关。
就这么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遥遥看不到尽头的走廊让她有种绝望的感觉,柳月盈开始怀疑这条路是对的吗?或者说她是不是一直在原地打转,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出现动摇,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最后察觉到自己心态不对劲后,她赶紧停下了继续往前的脚步,沉沉了略显浮躁的心绪后才重新迈步往前,这一次没用多久她就来到了一处类似厅堂的地方,这里的布置看着和之前见过的石室格格不入,像是突然从粗糙的洞穴来到了金碧辉煌的宫殿。
柳月盈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神经更加的紧绷防备,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过于空旷的环境将她刻意放轻的脚步都扩大得响亮不已,两侧贴了玉石的墙壁上分别挂着三幅画,这些画全都被厚厚的绸纱遮挡着,上面的内容根本就看不清。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还在玄昭国境内,但如此宏大的地宫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人就敢建造的,皇室规定处皇亲国戚以外,旁人不得私设地宫或超规制的府邸,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沿着宫殿探查了一圈,柳月盈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至少这里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