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敷衍一般的回了一句,柳月盈压下心里莫名涌上来的难过,打起精神笑了一下,语气恢复成一贯的没心没肺,“以后可不能再随便哄人了,你得留着给星漪才行,女孩子都是小气的,不能一视同仁,要对人有双标。”
“双标是什么?”
听到她说起星漪,慕容楷心里一顿,虽然还是会为之触动,却没以前强烈了,反而对她极力抗拒的行为有些烦躁,就是说话语气也开始变得冷硬了起来。
看他一副恋爱小白的样子,柳月盈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她在现代时就经常充当情感导师,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看得小说电视可不少,说起大道理来那是一套一套的。
“所谓双标,那就是差别对待,最特别的那个只能是喜欢的人,最想破例的也必须是喜欢的人,反正偏爱总是正确的,无条件纵容更是常态,你以后对星漪就得是这样。”
忽略那一丝酸涩,柳月盈认真的传授恋爱秘诀,古代三妻四妾实在太正常,她不想女主最后还要和好几个妃子一起争宠,即使男主深爱的必定是女主,但能在一开始就给慕容楷灌输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也是有好处的。
“原来如此。”慕容楷听了这些惊世骇俗的言论只是沉吟着思考,他习惯了柳月盈经常说奇怪的话后,并不觉得有什么,有些语言字词从未听过,但大概表达的意思却是能理解出来。
“就是这样。”
看他一脸沉思应该是上心了的,柳月盈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到嘴边,打算润润喉咙。
“那刚刚我是不是为你破例了?”
想起在竹林哄人时的生疏和急迫,慕容楷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好整以暇的问道。
“噗!”
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瞬时喷了出去,柳月盈尴尬的连声道歉,不论怎么说这行为都算不上礼貌,她小心放下手里的杯子,略感头疼的想着解释的话。
反应如此之大,慕容楷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好了起来,他复又给她的杯子满上,然后淡笑着略过这个话题,不再多说。
想了一肚子说辞的柳月盈看他不欲再谈的样子,只得挫败的耷拉了眉眼,怏怏不乐的撑着下颌发呆,一时竟是忘记了来此的目地。
两人难得气氛融洽的坐在一起,慕容楷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开口,只得率先出声提起正事,“听下人说你找我有事?”
兀自出神的柳月盈被这句话瞬间拉回了思绪,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出门前宰相府里众人的慌张,因着被打岔了,到现在才想起来。
“确实有重要的事情,你知道柳、我爹出了什么事吗?”
差一点说漏了嘴,好险最后立马改口了,柳月盈微不可查的吁了口气。
“今日早朝我告了假,倒是不曾听到什么风声,你且先等等。”
慕容楷没料到她过来是为了问柳镇山的事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帮忙询问,他拿起面前莹润小巧的白玉茶杯,顺势一放,杯底和石头桌面碰撞出一道清脆的响动,这声音听着轻,但余音悠长,好似飘出好远。
柳月盈正纳闷着他这行为,只见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竹林中冷风突起,不过晃眼的功夫,凉亭中就落了个人。
“主子。”
那人面上戴了块面具,除了一双冷漠肃杀的眼睛外,旁的全都遮挡得完全,一点皮肤都窥探不得。
“今日朝堂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隶属于慕容楷号令的手下不多,但其中个个都身怀绝技,平时主要是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当然也兼顾收集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
“宰相柳镇山多次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高达百万之众,这次赈济南部山区的款项也尽皆被他所得,圣上震怒,已将人扣下。”
男子低声将早朝时发生的事情悉数说了出来,不曾漏下任何一处。
“怎么会?”
听到这里的柳月盈震惊不已,她极力回忆书中情节,发现没有任何透露柳镇山会贪污入狱的消息,作为女主的父亲,作者在写的时候都是正面的,不仅位高权重,而且最后还成为了女主的倚仗,怎么现在全变了?
“可是有证据?”
贪污饷银这件事非同小可,治罪下来可是要杀头的,慕容楷面色也不禁凝重了几分,他奉命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柳镇山的痕迹。
“回主子的话,此事是林俊彦,林大人查实的,证据确凿。”
汇报完所有的事情,蒙面男子躬身行礼后眨眼又同来时一样消失了,徒留心绪不定的柳月盈和一脸沉思的慕容楷。
柳月盈是为着剧情改变犯愁,她担心因为自己的出现让书中剧情走偏了,又纠结于剧情变动后,结局会不会也跟着改变,而慕容楷思考的却是林俊彦调查一事。
既然证据确凿那就没有误判的可能,想来当初他下南部山区时遇到的刺杀应该是柳镇山所为,为的就是贪污饷银的事情不被发现,但林俊彦又是如何查到的呢?当初两人相遇时对方只说是半路过来帮忙,两人一同前去明明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林俊彦突然拿出了证据,实在奇怪。
而且听刚刚的手下说,不仅是柳镇山贪污的证据,就是那批赈灾款也同样被林俊彦找到了,心里的怀疑刚冒了个头,慕容楷又想起自己遇刺时林俊彦为救他受伤,刚有所怀疑的想法立时打消,便没再往深处想,只当对方是抓住了柳镇山露出的蛛丝马迹从而找到的。
“降罪的圣旨应该马上就要下来了,我得赶紧先回家去。”
柳镇山如何其实对于柳月盈来说触动实在有限,她在现代有疼爱的父母,所以对突然捡来的便宜爹感情不深,唯一说得上挂心的也就柳星漪了,毕竟是从小被柳父宠大的女儿,柳星漪肯定会很难过。
慕容楷想宽慰她几句,但转念一想贪污本就是重罪,自己身为太子该是深恶痛绝的,所以沉默间只来得及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