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王这般明目张胆为难楚王,苏希锦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前头那私通风波,不是嘉乐公主相邀吗?怎吴王对嘉乐毫无意见,反对楚王疾言相逼?
莫非嘉乐是被冤枉的?也是,嘉乐得谢家帮扶,才得以回归皇宫,没理由对谢家下手。何况她那段时间脸上长了麻子,被迫躲在皇宫避祸。
道理都通了,苏希锦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儿。
“吴王说得对,”周武煦颔首,明黄色龙袍在烛火的照射下,格外威严瞩目,“吕婕妤虽未曾养育你,毕竟也是你生母,如今她染疾,你自该去探望。”
楚王拱手回复:“儿臣晓得。”
吕皇后面色越发僵硬起来,好好的生辰,提起那个女人,实在扫兴。
堂下吕丞相举盏不语,一派祥和。
“昨儿妾身还曾去过妹妹宫中,”吕皇后眨眼笑道,“说是肺热,太医开了药方,吃着温养些日子就好了。”
又和颜悦色开解楚王:“廷儿,生育不易,这段日子你就多去婕妤宫中走动。请安之事暂缓,一切等婕妤身体痊愈后再做打算。”
“谨遵母后教诲。”楚王恭敬而感激,下定决心每日请安后,再去探望生母吕婕妤。
蔷薇阁上演着天家的母慈子孝,底下众人热情捧场。夸楚王有孝心,夸皇后娘娘大度,夸吕婕妤命好。
一群女子聊着女儿家的事,周武煦自然呆不住,带着韩国栋等人夜游御花园。
今年樱桃熟得晚,酒足饭饱之后,有宫女端来樱桃分与众人。樱桃不多,每张桌子只有一小蝶,几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吕皇后笑与众人解释,“今年暑迟,樱桃熟得晚。昨日淮扬那边进贡了几箩,分于后宫众姐妹后,就只得了这些。诸位夫人且尝尝,多少是个新鲜。”
樱桃是个稀罕物,千金难求,尤其是这个时节的樱桃,更是珍贵得很。
想必淮扬那边为了贺皇后娘娘生辰,费了不少心思。
“谢娘娘赏赐。”众夫人矜持稳重。
圆润萤红的樱桃,只有指甲般大小,通体可爱,甫一出场便受到众人追捧。
苏希锦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见识多,不如其他人那般稀奇。
“你不吃吗?”她问。
长善乡君端正坐着,不似诸位夫人那般惊艳,“我嘴里长了疮,不易吃这金贵物。”
她笑了笑,说着金贵,眼神却淡淡的。
“乡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只怕吃惯了这稀罕物,”同桌的夫人打趣,“你不吃,正好便宜了咱们这些眼皮子浅的。”
费氏忍不住跟着一起笑。长善乡君只抿口不语。
氛围正好时,忽听上首传来瓷器破碎声,众人闻声望去,却是三公主不小心打翻了案上的碟子。
“凭什么她那盘比本宫案上的多些?”三公主冷冷问道。
两个盘子大小相仿,看起来嘉乐公主身前的樱桃确实要多些。
“这些碟子里有多有少,估计是分樱桃的宫人没注意。双儿若是喜欢,母后这里还有一碟。”吕皇后不想将事情闹大,让贴身宫女将自己身前的樱桃端给三公主,打算息事宁人。
哪知三公主并不买账,“分给母后的东西,自该母后自己享用。儿臣可不像某些人,凭着来历不明的身世,讨好父皇母后,施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不比吴王杀人不见血的做法,三公主当场发飙,以揭人短为终极目的,火药味冲天。
嘉乐公主眼如盈盈秋水,柔柔不解,“嘉乐自小长于尼姑庵,看人脸色行事,不懂宫中规矩。若是哪里得罪了皇姐,就在这里给皇姐赔个不是,还请皇姐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