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不学,伤神又费脑,家里这么多丫头,哪个不会女红?何需我亲自动手。”
此言有理,苏希锦取了帕子与她擦汗,“还看不看女官服?”
“看!看!”
花狸便捧着女官服进来,此官服与寻常官服差不多,用料、图案一模一样。
只不过改圆领为交领,交领处有黑色暗纹花边点缀。除此之外,又在腰肢处做了收腰设计,加上整体小一号的尺码,让之看起来更为精致,巧妙。
“真好看,”韩颜玉羡慕说,“此官服全天下只这一件,可谓独一无二。”
她嚷着让苏希锦换上,围着她夸个不停。苏希锦瞧着她话多,遂让人准备了梅子汤给她。
“大嫂这里的好东西真多,”她捧着玉碗叹息,“比我那里好多了。”
“都是些小玩意,你若喜欢,待会带一壶走。”苏希锦不甚在意,她作为韩家唯一嫡女,要什么东西没有?
韩颜玉见她不信,急忙解释,“我那里的东西其实也不少,只是碰着个喜欢的,三妹妹就想要。娘亲说我年纪大,要让着妹妹。”
苏希锦想起那日进祠堂看见的韩如玉,穿着件单薄的月华裳,怯怯弱弱的样子不比韩珠玉娇,却比她弱上三分。
韩家两兄弟保护欲爆棚,仿佛都特别喜欢娇弱的人。
长辈的事她不好说,姐妹之间互相谦让是应该的,但不能全由着年龄大的让。
费氏行事稳妥,挑不出岔子,让女儿让着庶女,只怕是担心落人口舌。
“三婶这样想,自然有她的思虑,”苏希锦笑着宽慰,“她是你娘,还能错到哪里去不成?”
韩颜玉撇嘴,将要吐苦水就看见韩韫玉回来了。端着那碗没喝完的梅子汤,走也不是,喝也不是。
“花狸,给二妹妹装一壶带回去。”
如此,她仿佛捡了个好大的便宜,高高兴兴跑了回去。
什么都是韩如玉的,梅子汤总会是她的吧。
苏希锦起身替韩韫玉宽解外衫,“还以为我们户部忙,没想到你们吏部更甚。”
韩韫玉笑而不语,等她放下衣物,便将她搂进怀里,“三婶来过?”
“你怎么知道?”
“气味未散。”
苏希锦忍不住腹诽,狗鼻子都没有他这么灵的。
他将头抵在她肩窝处,深吸一口气,“三婶来想必是为了管家权。都是些琐事,我怕累着你,就转给了三婶。”
“其实三婶已经料想到我不会要,走这么一遭,不过是求个安心罢了。”这一点她倒十分认同,毕竟,“先说断,后不乱。”
“今日祖父与三叔在福宁殿吵了起来。”
“这是为何?”苏希锦疑惑。
韩韫玉捏着她的手把玩,只觉怎么都看不够,“三叔在福宁殿遇见了韩少仆,拉着他让他跟祖父服软。还劝祖父将韩少仆重新列入族谱。”
都说家事得关起门来处理,韩国栋老谋深算,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而今忍不住暴脾气,刻意选在福宁殿在吵架,生怕别人不知道。苏希锦以为有作秀的嫌疑。
“可是出了变故?”
“估计是吧。”他搂着她说。
变故出在宫里的嘉乐公主身上,这位公主因着脸上长麻子,在寝宫中关了好些日子。这不脸上的麻子一好,就立刻跑出来放风。放着放着就放到了福宁殿。
彼时周武煦正在批折子,听公公报道说嘉乐公主求见,想也没想拒绝。
女儿麻子来得快去得也快,叫他心里有了隔阂,忍不住与上次假传口谕一事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