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子嗣单薄,三皇子走后,如今就剩下四人。两位竞争激烈,一位心无城府,一位年幼稚嫩。
如此,陛下将几个孩子看得尤其重要。你们私底下怎么斗都行,只不能残害皇室,鱼肉百姓。
韩韫玉眼底幽暗,“求医。”
前头几月,六皇子中毒,太医院拼尽全力,也只能稳住毒性,保其不复发。时间紧迫,陛下得知华痴医术高明,又逢韩韫玉前来岭南赈灾,便让六皇子跟了过来。
由此可见他对韩家的信任。
韩韫玉垂眸,艳古因罪被裁后,宫中仿佛有一只无影的手接替了她的工作。
这人下手更狠,更隐秘,不动则已,一动便要人命。
“你怎么不早说,”苏希锦急切,“我这就叫哥哥过来为六殿下诊治。”
他点了点头,又叮嘱,“宫内有傀儡坐镇,六殿下身份隐秘,对外便称我堂弟,韩引玉。”
她自知事情的严重性,只叫了华痴过来。
华痴在里头诊断,两人便在外面看书喝茶,怡然自乐。
美好的气氛都是要被打破的,约莫一刻钟,忆尘就找了过来。
苏希锦放下书,抬头看韩韫玉眼色,对方面无表情,专注着自己的书页,全神贯注。
“何事?”她心里没底。
忆尘垂眸,绝口不提昨夜之事,他怕一开口,就没了留下来的理由。
“我有一些不解之处,想请大人帮忙解惑。”他如往常一般说道。
苏希锦张嘴,瞥见一旁稳如泰山的韩韫玉,笑言,“这你可来对了。”
她一指身边之人,“这位是韩大人,陛下亲封的第一公子,文学造诣原在本官之上。你不妨问他?”
忆尘抿嘴,缩了缩肩膀,“某学识浅薄,让韩大人教某未免牛刀小试,还是大人教某吧。”
这傻子,以前这个府上就她一人有学问,问她没毛病。如今韩韫玉学识渊源在自己之上,再教他,不是让她往火坑里跳吗?
“忆尘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正措辞间,就见身边身侧之人抬头,神色淡淡,“学问无高低,不过恰好涉猎罢了。苏大人公务繁忙,无暇解惑,本官替她讲解也一样。”
苏希锦松了一口气,能说话就好,她最怕他不说话。
忆尘看了看苏希锦,后者低头作繁忙状。无法,只能抬脚上前。
他问的是策论,韩韫玉从各方面各角度讲解,遣词用句谨慎,思维深刻,富有远见。
不过一开口,就让人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云泥之别。
忆尘羞红了脸,心思烦乱,囫囵听罢,草草离开。
“忆尘公子既有登科之志,不妨多听多看名家注解。先自己答题一遍,再与名家对比,后重新思索。如此,事半功倍,效果显著。”
忆尘微愣,随即拱手道谢,“多韩大人提醒,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眼前之人貌比潘安,胸怀大度,格局远大,一言一行莫不让人感到自卑。
他一面羡慕敬仰对方,一面又有些卑劣阴暗的想法,最终所有化为乌有,只剩下卑切。
忆尘走后,韩韫玉重拾起方才手册,垂眸细细研读起来。
苏希锦抿嘴,想了想还是解释,“他是蒋家嫡长孙,四月为我所救,伤愈离去。后再次受伤倒在了苏府门口,我救了他,却发现他失忆了。”
“因知他与乌衣教关系匪浅,便想留着做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