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才回来?韫玉等你好久了。”林氏端着木盘出来,见到两人同进,先是一愣,而后惊喜交加,“秦公子也来了?快请进。上次你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道谢。”
“娘,秦大人与女儿同朝为官。”苏希锦指出她称呼不恰当。
秦非衣摇头失笑,“夫人不必多礼,晚辈找苏大人拿点东西,一会儿便走。”
刚说上两句,韩韫玉与苏义孝齐齐出来。前者目光深沉,后者心生感激。
“秦大人,”苏义孝上前拉住他,感谢他上次的救命之恩。
秦非衣一边迎合,一边示意苏希锦为他拿种子。
韩韫玉眉头微紧,淡然垂眸。
待东西到手,秦非衣提出离去,却被苏义孝夫妇留饭。
“秦大人不如留下用过饭再走?”
秦非衣推辞,“下官刚搬迁,家中事多,下次再叨扰苏大人。”
苏义孝欲再劝,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我送秦大人出去吧。”
苏义孝一愣,眨了眨眼,由着两人去了。
一白一蓝,两道身影并立而出,皆人中龙凤。
出了府,秦非衣转头笑问:“韩大人想对下官说什么?”
“裴公子靠近师妹有何企图?”韩韫玉与之平视。
秦非衣,裴秦,裴阁老之长孙。
被戳穿身份,秦非衣半点不慌,“裴某只不过爱仵作推官之流罢了。”
这种借口,只有苏希锦那个傻瓜才信。
显然韩韫玉不是,“若本官没记错,裴家有家规,凡裴府后人不得入朝为官。裴公子不惜违背祖制,当真为了大理寺那微薄的俸禄?”
何况不止大理寺有仵作、推官,刑部没有?京兆府没有?怎就偏偏选了大理寺?
“不过裴某一时之兴罢了,”秦非衣态度随意,从容不迫,“人生在世几十年,自该随心所欲。”
言下之意,不在乎家规如何。
他态度随意,不似作假,韩韫玉目光越紧,“那日师妹与裴老论道,裴公子在现场吧?”
“在,”秦非衣不否认。
韩韫玉看着他道,“她非你能碰之人,若公子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放下。”
秦非衣愕然,抬头仔细看他,见他一惯疏远平静的脸上,冷凝一片,不由无语:“韩大人,不管你信不信,下官只是喜欢这份工作。”
韩韫玉淡淡道,“所以将房子租隔壁?”
“自然,”秦非衣答得干脆,“一是离苏大人和邱大人近,好办事。二是这里安全,祖父必定想不到下官藏在这里。”
他祖父被苏希锦气得不清,听到她名号便冷脸,府中之人都不敢提“女状元”“大理寺苏大人”之类的话。
前脚苏希锦与裴老论道,后脚苏义孝受伤被他所救,隔天他就去了大理寺成了苏希锦下属。
这样巧合的事,别说思虑复杂的韩韫玉,便是周绥靖听了都说巧。
秦非衣走了,韩韫玉沉思片刻,一转头就遇见了苏希锦。
“这么冷,出来怎的不拿手炉?”韩韫玉拧眉,环视一周,未见有御寒之物。
“一会儿就进去了,”苏希锦将手缩进袖子里,她刚换了身粉色冬袄,整个人水灵清丽又带着股温婉,“秦大人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