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英明。”苏希锦拱手鞠躬。
剩下的人不得不跟着一起。
下了早朝,苏希锦去户部、刑部报道,而后等韩韫玉一同回府。最近韩国栋养病在家,两人每日都需过去坐坐。
“你这般大张旗鼓讨伐三州,未免打草惊蛇了。”车上,韩国栋无奈笑道。
她聪慧有魄力,只行事太过光明磊落,不懂得迂回。
“无所谓,”苏希锦浑不在意,“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查不查得出来都有筏子可做。”
最近这么些年,庄稼种植的问题解决了,人口和税收却跟不上进度,难怪周武煦着急。
如今他示意自己改革税制,自己总不能直接就上到折子说吧?那样也太刻意了些。
“你信不信这三州必定有问题?”她笃定,若真能查出问题,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省去不少麻烦。
韩韫玉低头斟茶,白瓷一般的茶盏,衬得他那双修长的手,格外好看。
“天下哪有谁是一张白纸,”他说,只要陛下想查,便是白纸也能查出问题来。将沏好的茶递给她,“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苏希锦正望着他的手指出神,冷不丁手的主人亲自送上门口,愣了好一下,“我……打住,咱俩虽为夫妻,但公事公办。你不可借着夫妻关系,打探咱们户部的内部消息。”
“呵,”这小鬼,韩韫玉无奈极了,说起话做起事来一套一套,也不知跟谁学的。
“那夫妻共有资源你用不用?”
苏希锦开始蠢蠢欲动,“关乎你们吏部吗?”
他摇头,面上清冷一片。
“韩大哥你人真好。”她放下茶杯,搂着他脖子百般讨好。
韩韫玉耳尖微红,只仍保持着镇定,“王家在那边有人,想怎么使唤都随你。”
苏希锦做事东一榔头西一棒头,然仔细看却有章有法,甚有规划。
今日朝堂那一幕,吕相、谢太师等人深知不是率性而为,必定有其深层含义。联想庆丰十年后陛下一直想对税收下手,却受到百官阻拦,不得他法。几人便有些明白了,纷纷让手下人准备。
一直以来丁银都在地方手里,吕、谢两家门生众多,高居各处州县。所以那税费,许多都进了他们的口袋。
而按陛下的意思,日后摊丁入亩,不收丁银,那他们上哪里找钱去?
这绝对不行。
约莫十天后,洪、相、刑三州知州纷纷上请罪书。说自己忠心耿耿,一心为民,却不受陛下信任,深觉失望。几人有要辞官的,有要以头抢地撞死的,还有上吊自尽的。
不仅如此,他们各自的信上还将苏希锦阴阳怪气了一番。大有他们世代忠良,却因奸人挑拨,而沦落到以命证清白的地步,无奈又可悲。
三封请罪书一出,苏希锦立时被推上陈国头号奸臣之位,言其谄媚陛下,陷害忠良,御史台大力弹劾,纷纷劝她罢手。
对此苏大人表示:“结果都没出来,就这般要死要活的,一定是心虚了。查,得狠狠地查。”
周武煦则表示:“便是她为奸臣,朕也不是昏君。三子这般,岂非埋怨朕是非不分,任用小人?查!”
同年十月,西南夷在大理府和成都府两面夹击、拦截中,承受不住压力,第二十一次提出归顺陈国,愿为其附属国。陈拒不接受,东南夷无法,只能自降格局,成为其州府。
这是周武煦登基以来,收服的第二个小国。第一个以千军万马之态,铁血收复。后者不费一兵一卒,以经济封锁达成。
周武煦拍着大腿直乐,好家伙,前朝和先帝都做不到的事,被他不到二十年达成。他可真是千古名君,天生就是当皇帝的料。当然苏希锦真是陈国福星。
原来当初收复大理国时,他就想顺道把东南夷收拾了。怎料陈氏造反,不得不就此作罢。
三年前,陛下又与韩国栋说起这个想法。远在惠州的苏希锦知道后,冷笑三声,说道,“这样一个小国,对它用兵就是罔顾将士生命。”
遂提出经济封锁制,东南夷地小,又处于大理与成都府之间,地理位置奇差。只要两面夹击,断了它赖以生存的盐和粮食,不出三年,必定投降。
于是陈国跟西南夷下大订单,高价购买他们的茶叶、丝绸等物,等西南夷全国上下都舍弃粮食改种茶叶、桑树时,突然毁约不买了。与此同时,陈国也不再往西南夷运输粮食和盐。
西南夷国内一片混乱,不得不向陈国求和。